我痴痴地看了很久,那些白云无论如何变幻,终归是被飘散到远处,离开我的视野。天空中只剩一片蔚蓝。
突然间,我释然了,不再为往事悲伤。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我们每个人就像那天上的白云,变化万千,其姿态不管是雄伟壮观,还是平平无奇,终究会云散烟消。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墨非心怀天下,一生拼搏,逆流而上,以死明志,可谓壮哉。
我和师尊胸无大志,随风飘零,那也无妨。
可是很长时间里,师尊始终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一直没有出去外面,连墨非的葬礼也没有参加。其举止更加怪异,时而大喊大叫,时而横眉怒视。
姜小白看了,有些害怕,偷偷和我说道:“师傅会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要不要再找个郎中看一下。”
我笑笑,说道:“郎中看不好他的病,没关系的,时间会冲走一切的。”在我心中,师尊是个非常豁达的人,不会有过不去的坎。
一个月后,师尊终于渐渐恢复如常。
有一天,师尊突然和我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到别处去游历一番。”我猜想,师尊可能对齐郡的人和物都厌烦了吧。
“去哪呢?师傅。”
“去崂山吧,早就听说那里风景独好,一直未能成行。”
“好,那我去准备准备。对了,这段时间里我们很久没有炼丹了。炉鼎还带过去吗?”
“带啊,去了崂山,还要炼丹的。”
三天后,我们向崂山方向出发了。我、师尊、雷打不动三人各驾着一辆马车,载着姜小白和孩子们,还有必备的东西,缓缓东行。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真快。雷打不动现在都十七岁了,而我也已经四十六岁了,还和姜小白生了七个孩子。
虽然婆娘也不再是昔日少女,都长出小肚腩了,但看样子好像还能生。
在路上休息的时候,师尊突然问了我一句,“你觉得,墨家还能走多远?”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肃然答道:“我们出发前的三天,历下那边发生了地震,民众苦不堪言。
我听闻,苏离当天就带着众多墨家子弟,前去救助。墨非虽死,但墨家精神却永远不死。”
师尊听了,眼睛一下子红了,但泪水并没有流下来。
我们不约而同向西望去。
再见了,墨非,感谢十多年来的相知和陪伴。
我们晃晃悠悠,中间还走错路了,但还是到了崂山。在山脚下,师尊看着奇峰罗列,风景秀丽,精神大振,看似要流口水了。但下一句,师尊差点把我给整懵了。
“徒儿,我们两个把姓名改了吧。”
“师傅,这是为什么啊?”
师尊叹了一口气,说道:“新名新气象,我不想和以前的人和事再有瓜葛,换个名字重新开始我们的人生。”
“那好吧,师傅你想好名字了吗?”
“想好了,我以后就叫徐福。”
“徐福?这是个好名字,那我呢?”
“你在外人面前就叫做徐福记吧。”我不禁苦笑起来,师尊在起名方面,是越来越洒脱了。好吧,就叫徐福记吧,姓徐,名福记?
我在崂山附近雇了两个工匠,加上我们这边三个成年男子,在山上建起了我们的房子。所有房子建好的那天,我们面朝大海,喝着酒,唱着歌,沉醉于美景之中。
师尊说的没错,崂山确实是个好地方。
奇怪的是,师尊来了崂山之后,也没有开炉炼丹,我们也好久没有磕过丹药了。
从我们长期疯狂磕丹药的经验来看,那些丹药除了会让我们的身体发生异变,并没有长生不老的作用。
现在,那炉鼎放在角落里,已经结上蜘蛛网了。
长时间停止服用丹药后,师尊又慢慢发生形变,胸部变小了,耳垂变短了,但人中好像还在长。
有时候,我仔细琢磨师尊这张脸,有点不像驴,倒是有几分像马。
我们开始在崂山过上平静的生活,不是捕鱼就是种植。师尊时常会下山卖酒,还顺便给人算命和看病。他给不少人和动物治好了病。这让师尊在当地小有名气。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师尊为了炼丹药,也钻研过不少医书。就像他说的,“我能炼丹,自然也会炼药治病”。
有一天,我们在海边捕鱼。突然,雷打不动指着东南方向,大声喊道:“阿爹,快看,那是什么?”
我和师尊抬头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只见海面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座小山。山上树木众多,飞鸟翱翔。而最神奇的是还有一座宫殿,隐于青山之中。
我当时脑海里快速飞转,但怎么也想不通,这海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座山来。然而,师尊那边已经有了答案了。
“不死之国,我终于找到不死之国了!”师尊手中的鱼早已悄然逃脱,而他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这是不死之国?”
“没错!古籍中有记载,长生不老药的重要原料——甘木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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