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啊，在仕途上，很多时候上面并不看重你的能力，而是看你待人待事如何。”
“记住，什么事都要记得不要急着去反驳，多思考，有些事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里面的道路很弯很深，稍不注意，就会坠入深渊。”
王富贵谆谆教诲。
如此做，除了与秦河如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有关。
更多的，是他看好秦河如这个人。
长得英俊，学历又高。
待人待事方面虽还有些青涩，却已经足以管中窥豹其人是个好苗子。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才让他起了培养的心思。
“我懂了，科长。”秦河如郑重其事的点头。
如果他看不出来王富贵想说什么，那只能说明他没有天赋，如此，也就不用继续做下去了。
见他真的懂了，王富贵无比欣慰。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不用解释，不用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有的事，你懂我懂就好，真要说出来，即使是好心，同样会变味。
王富贵沉吟一会儿，缓缓道：“等下你拿五斤猪板油回去吧。”
嘶！
秦河如倒吸一口气。
猪板油？
卧槽，这是好东西啊。
在以后，猪板油，肥肉，都没有瘦肉贵。
而在现在，猪板油与肥肉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不为什么，只因为这两样东西可以熬油。
想一下，连猪肉都一个月难得吃上一次，又何况是油呢？
许多家庭，炒菜的时候，压根不是按勺来计算的，而是按滴计算。即使如此，炒完菜他们仍旧舍不得洗锅。
这一点都不夸张，是真真实实的。
他姐姐每次炒菜都是这样。
为什么他没有肉就吃不下去？不是他矫情。而是蔬菜放的油少了，完全没有香味，还有些苦，没有辣椒这种刺激性的佐料，吞咽下去就需要莫大的勇气，除非是早就吃习惯了。
然而他终究不是土生土长的人。
“这使不得啊。”秦河如急忙推辞。
五斤板油，我滴个乖乖，不得了啊。
假如是猪肉，他敢收。猪板油就算了，好多干部都盯着呢。
王富贵笑骂：“我让你拿你就拿，谁敢说你半个不是，让他来找我。”
这句话，无疑是在表明他要拉人上船。
秦河如喜笑颜开，连忙答应下来。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科长。”
他掏出三根大前门，司机和王富贵一人一支，先给王富贵点上才给自己点。
有一个科长顶着，以后他做什么事都方便。
王富贵心安理得的承受这个情。
呼出一口白气后，他对着司机说道：“老郑，你拿两斤肉，还有一盆猪血。”
老郑一听，说话的语气激动了三分。
“谢了，王科长。”
他来当司机为的是什么？除了看重工资之外，不就是有油水捞嘛。
冬天的天气就像冰箱里散发的冷气一样，稍微接触一点都会觉得寒冷刺骨。
几人宁愿顶着满车的烟味，也不远打开车窗，除非真的受不了，才会打开一点让烟雾散出去，很快又合拢上。
出了城，路就没那么好走了。
颠簸中，王富贵和秦河如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两人昨天喝了一堆酒，中午又没吃饭，肚子里空荡荡的。
这样颠簸，没有吐出来已经算是体质好了。
当遇到路不好走，打滑时，两人还要下来推一下车。
这就更加难受了。
不过，下来虽然寒冷，却也让两人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想要呕吐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
跌跌撞撞之间，下午时分，才终于回到四九城。
平坦的道路，让秦河如与王富贵齐齐松了口气。
“小秦，你住哪？”
王富贵开口问道。
秦河如赶忙回道：“我住南铜锣巷95号。”
“我让老郑先送你回去吧。”
秦河如脸色变了一下，拒绝道：“科长，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这么麻烦的。”
王富贵笑了笑，指着秦河如提着的板油：“人多眼杂。”
秦河如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猪板油，不在说话。
尽管猪板油被报纸包裹，可明眼人都知道包裹的东西是好东西。
回到大院好说。
可要是被轧钢厂的领导看见，免不得心里不平衡。
没办法，谁让猪板油那么抢手呢。
手中的猪板油，让秦河如更加坚定了想要收购猪崽的决心。
现在都这么困难，起风了，恐怕会更困难。
毕竟那时候，他应该早就把父母接过来了，加上姐姐和自己的几个侄女侄儿，倘若自己还结了婚，没有外快，恐怕很难度过去啊。
不用王富贵开口，老郑就知道该怎么走。
他朝着南铜锣巷那边开去。
不过，他没有开进去，到了巷子前的路边时，他停了下来。
开进去，只会引来更多的人观看。
“王科长，到了。”
“嗯。”王富贵点头，转头看向秦河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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