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道心知今日碰上了同门高手,也不敢声张,听闻杨不易说他那张符箓法力不够,便在一旁连连称是。
何足道表面上仍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缓缓解释道:“我刚才画的那张符箓,只能保你到日落之前不受煞气侵扰。”
“我原想着今日天时尚早,此时与姑娘回去拿钱置办一应器物,时间倒也足够,不过既然姑娘不相信我师徒二人,我也没有必要再跟姑娘回去。”
“师父如今将那‘天地无极弘演至真不老长春功’练至大成,竟得以返老还童,自是法力无边,姑娘拿了师父亲自篆画的符箓,三日内定能保你无虞。”
“若三日之后,姑娘遭遇什么凶险,切记要来寻我师父,求他老人家出手替你化解灾厄。”
何足道语声沉缓,将其中曲由娓娓道来,倒也显得有那么几分高深莫测。
特别是,他故意将杨不易修习那门功法的名字,编造得又大又长。
什么“天地无极”,什么“弘演至真”,还什么“不老长春”,这一串唬人的词汇堆叠下来,立刻显得这功法高深无比、妙用无穷。
何足道是个老江湖骗子,装腔拿势、故弄玄虚的本事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这一番说道下来,又将那女子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敢去接杨不易手中的符箓,呆立在原地,面露犹疑之色。
杨不易却是潇洒地将那符箓往空中一抛,口里淡淡说道:“爱要不要,到时候出了大问题,别来找我!”
那稍年长些,叫做卢原的侍卫却不敢大意,连忙伸出双手接住自空中飘落的符箓,恭敬地捧到女子面前。
女子看着卢原手中的符箓,顿觉那道道红色符篆分外刺眼,心中举棋不定之际,却见杨不易飘然转身,便要离去。
天川大陆,尤其在北地织川,颇信鬼神一说。在织川朝中更是专门设有“钦天巫祝”一职。
是以之前何足道的同伙,在道上遇见这女子一行三人,一眼便看出他们是来自北地,又见他们衣饰华贵、气度不凡,这才跑去悄悄通知何足道。
那人在何足道身旁耳语时,偏巧被杨不易看见。
杨不易一眼就认出,那个青年,正是头一个嚷着要购买两张符箓之人,便猜测这几人可能是一伙的,于是跟过来想要瞧个究竟。
哪知何足道多少不少,偏偏说出个“五十金币”来,惹得一旁瞧热闹的杨不易心中不忿,这才闹成现在这般。
而这女子,本来也被何足道忽悠得信了七八分,只是杨不易突然跳出来打岔,而他又实在太过年轻,这才重新勾起女子的怀疑。
但那何足道是自怀中摸出的符纸,而杨不易则几乎是凭空拿出的,就这一手功夫,便让女子震惊不已。
其实这便是从前,司葵教给杨不易的那招“妙手空空”的绝学了。
杨不易两次看见何足道凌空画出符箓,心中好奇之余,也早就猜疑是那符箓上做有手脚。
因此刚才他便趁着扶何足道一把的时机,把符纸摸了来。
何足道当时身形不稳,又对侍卫有几分惊惧,更未想到杨不易还有此等绝活,因此也未发现被他从怀里摸走了符纸。
杨不易手中亮出符纸时,他还下意识地往怀里摸了摸,发现自己兜里的符纸,已不知何时被杨不易摸了去。
这才惊觉碰到了门中高手,因此也不敢声张,还乖乖配合杨不易,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且慢!”女子连忙开口唤道,“不知仙师如何称呼?”
杨不易闻言,心中一喜,面上神情却没有半点改变,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那女子。
何足道刚才已为自己的师父立了人设,如今杨不易自然是顺着这剧本往下演。
“老夫久居深山,已百余年不问世事,这天下间恐怕已无人记得老夫名号,你唤老夫‘通吃真人’便是。”
杨不易话音刚落,却听“噗”的一声轻笑传来,场中几人齐齐朝发出笑声的明里岫望去。
特别是那女子,看着眼前这位模样秀丽、身姿婀娜的女人,看上去只不过二三十岁年纪,想不到一身武艺倒是十分不俗。
想到这位“返老还童”的仙师,是个活了可能有二三百岁的人物,心中不禁暗自猜测这女人的真实年纪有多大。
明里岫听到杨不易时时不忘那“通吃”二字,不禁笑出声来,惊觉自己差点坏了杨不易的好戏,尴尬之余,强忍住笑意,转身走向一旁的人群,远远避开。
杨不易面上也微微有些尴尬,见明里岫转身离去,也不去拦她,转头望向那北地女子,微笑着说道:“不用管她,这是老夫多年前收的一名婢女,活了七八十岁,还是这么不知轻重。”
这话说得,才走出不远的明里岫听了浑身一颤,忍不住便要回头教训杨不易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蛋。
但那女子却听得心头波澜起伏:“这……这是活了七八十岁的样子?这老仙师,竟有如此神通?能让人青春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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