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带话？带什么话？”
王旭深感好奇。
左慈捋捋灰白的长须，笑着从怀里摸出三张厚厚的绢帛。
“将军不用着急，不如先了却你我的缘份……将军今日能察觉到贫道跟随，足见将军的武艺已是非同凡响，且将军走的是杀伐道，贫道着实无力帮助将军，唯有三张绢帛或许对将军有些用处。”
“噢？”
王旭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三张绢帛，毫不掩饰心中渴望，神人出手自然非同寻常，他不是矫揉造作的人，想要就是想要，不喜欢藏着掖着。
左慈颇为满意他的坦诚，抚须笑说：“鄙人修道有成，多是得自三书之功，分别是太清经、九鼎经和九丹经，太清经是师门秘传，记载武学、炼丹医药和奇能异术，不能给将军，九鼎经是贫道汇集毕生道学而着，打算留给后人，多是道家修身的方法，于将军无用。
唯有九丹经是贫道在天柱山的隐秘石洞里获得，也不知是出自哪里，其内包揽万象，高深莫测，纵然贫道苦研数十年，也只悟透十之一二，但已令贫道的武学修为、炼丹制药和阵法造诣大为精进。
当年贫道取得此书，曾历经诸多磨难，那石洞内阵法层叠、机关遍布，很多阵法闻所未闻，全然不知是如何构建，能活着进去实是侥幸，直到得此书助益，贫道方能从秘门出来，此后贫道念在那里有先辈遗骨，便将秘门彻底封住。”
左慈从回忆里醒转，轻轻将手里的三张厚重绢帛递了过来。
“今日便将抄写的九丹经赠予将军，若将军能悟透此书，自会有惊人收获，而贫道与将军的缘分亦能就此了结。”
“九丹经？”
王旭的眼神有些茫然，虽然还是认真放到怀里，但心里很疑惑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左慈似乎看透他的想法，突地含笑接口：“此书的真名唤作九丹经，但贫道得到此物后，曾把抄写本赠予资质好的徒弟或道友，以至于部分内容辗转被记名弟子带入世俗，并改名为遁甲天书，不知将军是否曾有耳闻？”
“遁甲天书？”
王旭满目愕然。
“这……这不是仙书么？传说记载着仙术，学会就能成仙？”
“世上本无仙，何来仙书，不过就是奇书而已。”
“真的没有仙么？”
王旭深感怀疑。
左慈的语气异常肯定。
“绝对无仙，只有奇人。”
“那为什么要修道？”王旭追问。
左慈高深莫测地笑笑。
“贫道不好断定别人为什么修道，但贫道这一脉修道是为求清静安宁，少受红尘苦难，修得逍遥大自在，外加延年益寿，如果能助人行善就更好。”
王旭没想到左慈如此怪异，忍不住追问：“为什么前辈作为修道之人却断定世间无仙？”
左慈久久沉默，和煦的笑容逐渐收敛，神色变得有些沉重，仿似陷入某种回忆。
“希望前辈能明言告知，为何前辈断定无仙？”
王旭禁不住再次追问，因为他隐约觉得这件事与自己转世的谜底有关。
如果没有仙，怎么当初看个日食就莫名其妙的转世投胎，死得不明不白，甚至听到稀奇古怪的话？
左慈徐徐从回忆中醒转。
“将军无需知晓太多，将军此生的使命理当是平定天下，竭力谋求族群发展，知道太多似乎没有意义。”
左慈话音稍顿。
“贫道明白将军心里藏着很多疑问，试图探寻自己为何降生，但贫道纵然把知道的都告诉将军，也未必能解开将军的疑惑，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王旭哪会轻易放弃，当即恭敬地拱手行礼。
“道长或许不知道全部，我所知亦有限，但若是把彼此所知汇总起来，或许能距离真相更近，恳请前辈赐教。”
左慈再度陷入沉默。
许久。
他轻轻叹口气。
“将军是否能先说自己来自何处，若贫道觉得两件事有联系，贫道自会把为何无仙讲给将军听，因为贫道亦曾立下誓言，绝不轻易外泄那段境遇，容不得不慎重。”
“誓言？什么誓言？而且前辈为何至今不知我们的来历，你不曾问过你那个徒弟么？”
王旭越发迷惑。
左慈再度恢复和煦的笑容。
“南华曾经问过他，但他说我们知道也没有意义，甚至会影响我们的道心，从此不得安宁，因而贫道已经不想知晓其中隐秘，担心沾染因果，事实上贫道这个徒弟非常特别，因为他说，他是当今世上唯一知晓全部前因后果的人，但不能说，也不需要说，更不会说。”
王旭的脑袋嗡一声炸响，惊得无以复加，甚至手足都开始僵硬。
“他居然知道一切？”
“不错！他亲口说的！”
“我想见他！”
王旭的声音微微颤抖。
左慈缓缓摇头。
“他暂时不会见将军，贫道来襄阳之前，他就已经说过，而且他说将军有可能会设法抓住贫道来威胁他说出隐秘，因而已经提前离山游历，全然不知所踪，恐怕再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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