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统没有立刻答应邀请,表示说自己需要调整和思考,而王旭也没有着急,任由他自己去慢慢想。
此后的行程比较顺利,船队仍然保持匀速航行,动力不仅仅是风帆,同时还有船只两侧的水轮。
这是从荆州传出来的技术,早已遍及天下,水轮形似灌溉用的水车,转动的时候,水轮表面的木板会不断拍打水面,其运转方法利用了齿轮和杠杆原理,船舱内的海员只需蹬踩踏板,无需多少力气便能使中轴转动,而中轴又通过齿轮带动水轮,使船只获得前进的动力。
傍晚时分。
船队抵达了预先计划停靠的海岛,准备歇息一晚,并储备些淡水和食物。
踏上海岛的王旭有些感触,禁不住回头看看远方停靠的十多艘大型海船。
“我这辈子尚且是首次踏足海岛,心里着实有些不踏实。”
“末将也是,总感觉心里没有着落。”张合眉头紧皱,显然很不喜欢此时的感觉。
“两位将军习惯就好,其实海岛也有它独特的魅力。”
范统笑着走到最前方为众人引路。
“此岛唤作客来岛,方圆不过百里,岛上有一个大聚落,大多数生活物资是自给自足,少数物品则依靠往来的船只换取,而且他们有一支自己的船队。”
热爱自然的颜明似乎很喜欢海岛风情,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插话问:“经过这里的船只很多吗?”
“当然很多。”
范统笑着点头。
“别看这个海岛不大,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处于已知航道的交汇点,南来北往的海船经常在这里获取补给。”
“若是如此,海匪岂不是经常来劫掠?”张宁疑惑地问。
“不!不!不!”
范统连连摇头。
“近海航道由于往来的商旅很多,海匪不敢轻易过来,害怕被力量强大的船队攻击,他们通常都在东边偏远的航道劫掠,尤其是在外海活动频繁。”
范统话音稍顿。
“许多重要的补给点,海匪不会去劫掠,那是海上的生命线,若被打掉,海上通路就断了,不仅自毁生存地,还会把别人的活路也断掉,他们聪明狡诈,哪里会做这种事,天长日久,海上就形成了许多不成文的规矩,触犯的结果极为可怕,死亡都是轻的,通常会遭受酷刑,何况好多海岛势力与各方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王旭禁不住爽朗大笑。
“无规矩不成方圆,古人诚不欺我,这些海匪不论好坏,眼光倒是比寻常人看得长远,竟然知道舍弃眼前的小利而谋取长远收益。”
“将军说的对,许多海匪头领确实很厉害,他们看得非常远,而且他们普遍信天命,当然也不仅是他们,我们大汉的商船海员同样信天命。”范统笑着附和。
“为什么?”
“因为大海难测,无论眼光多么长远,无论准备多么充分,若大海要谁死,谁就肯定要死,以前有股强大的倭人海匪极端残忍,根本不管规矩,也不管什么长远,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而且他们的强大引来更多人加入,根本无人能制,结果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海啸把他们连人带岛屿都吞没。”
“这么可怕?”张合咋舌。
“张将军没见过大海啸……人面对大海真的是很脆弱,但有时候它又很奇异,当初我们在邪马台追击海匪的时候,曾遇到过一种可怕的怪风浪,或许是由于地理环境形成,我们不明当地的情况,都认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那暴风居然莫名其妙地偏向,我至今都认为当时是大海护佑我们去报仇。”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着实不假。”王旭感叹地说。
“……”
范统随口聊些过往经历,不知不觉就带着众人来到一个庞大的聚落,出乎预料的是,这里远不是众人想象中的贫穷落后,或许它不能跟襄阳等繁荣城镇相提并论,但也颇有欣欣向荣的景象,聚落东部还有一个小市集,里边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商品,不过只有商贩,没有顾客,范统说那些东西通常是要批量交换给过路的船队。
“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忽地传来,瞬间引起众人的注意。
“听说有船队抵达,没想到来的还是贵客。”
前方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身长八尺,颇为雄健,其后还跟着十几个身穿皮甲、腰挂刀剑的村民。
“两位将军,此人便是这里的头领张丘,为人豪爽,颇喜欢交朋友,与很多海上漂泊的人都熟,不过手段也挺狠。”
范统小声介绍完来人便大笑着迎了过去。
“张头领!好久不见!”
“是啊!兄弟你上次经过我这里……好像还是一年之前了吧!”
“近年都在北方活动,没有机会南下。”范统寒暄道。
张头领笑笑,没有多问,目光迅速转向众人。
“范兄弟,这几位公子气宇轩昂,看起来非同寻常,不知如何称呼?”
“噢!对了,忘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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