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原地休息三刻钟!”
张合带着两千骑兵及自己的亲卫寻到树荫里就地歇息,有的战士选择闭目养神,储备精力,有的战士则拿出所剩不多的干粮啃食,而身经百战的他们也很清楚自己该吃多少,因为影响战斗状态的不仅有饥饿,也包括过度饱腹。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预定的时辰到来,倚靠在树根养神的张合突然起身跃上战马。
“各部按原计划行动。”
“诺!”
顷刻间。
将士们打足精神跨上了马背。
“杀!”
高亢的喊杀声响彻旷野,而另一部分人则在嘶喊撤退。
“弟兄们快撤!快撤!”
张合一边大声喝斥,一边率领亲卫率先跑向杜陵县城,待他们临近杜陵的城门,余下一千五百骑兵才追着杀到官道。
另有五百铁骑则紧跟在后,扯着嗓子喊得撕心裂肺,一部分模仿追杀的一方,一部分模仿被追杀的一方,偶尔还有凄厉的惨叫声,犹如鬼哭神嚎。
他们故意把声势造得很大,不仅拿着兵器猛力碰击,还在马尾绑着树枝,掀起漫天灰尘,仿如有千军万马在交战厮杀,隔得稍远些就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
当这种场面出现在杜陵守兵的视野时,城头立时响起尖锐的铜锣声。
冲到城下的张合头盔歪斜,战甲不整,浑身血迹,看起来极为狼狈。
“快打开城门让我进去,荆州军杀过来了。”
守将陈到此时尚且在县府里休息,从穿戴铠甲到策马赶来需要不短的时间,城头仅有执勤的校尉在组织防御,他略为观察城外,没有急着开门,反而大声质问。
“你是谁的部曲?”
面对城头那些指向自己的弓箭手,张合怡然不惧,犹如被激怒般破口大骂。
“他妈的!赶紧开门!没看到荆州大军杀过来了么!我是曹真将军的部下!”
执勤校尉听着高亢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又看看远处遮天蔽日的烟尘,神色变得有些惊慌。
曹真是曹家的将领,且地位非常高,若真的出意外,整个杜陵县都没人担待得起。
“曹真将军在哪里?”
“曹将军亲自断后,已是陷入混战,先放我进去,我再找陈到商议营救。”
熟知曹军情况的张合装得凶神恶煞,全然是心急到极点的模样。
“你他娘的若眼睁睁看着我死在这里,你也讨不到好,曹将军被困在哪里,你们根本不知道,你害死曹将军,也得下来给我陪葬,有的是人找你算账!”
张合身后的亲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自是足够懂事,当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叫骂声,个个哭爹喊娘,简直比真的还真。
张合故作焦急地回头看了眼身后,再度破口大骂。
“这么多弟兄在这里,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屠杀么,快,赶快放我们进去。”
他装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从怀里掏出两块大印奋力甩到城头。
“这是蓝田县城那个死鬼县令的大印和守将的印章,早前我们退往蓝田,但很快就被攻破,我担心被荆州军拿走就顺手带了回来,你他妈的还不信么?”
若张合刚开始就拿出这些,意义其实不大,但执勤校尉已经被局势搞得心神不宁,猛然看到这些就彷如在心理上得到一个解释,虽然从本质来看,两枚印章与张合的身份没有关系,但此时此刻无疑是给城头守兵带来了强烈的心理暗示。
张合自是不懂心理暗示,但他出身卑微,经历丰富,当下是凭借对人性的认识而作为。
这等造势之法就是名将也无法轻易分辨,通常只有两种选择,要嘛狠心不管,哪怕真是自己这边的人,只要不认识就关在门外,要嘛就组织将士杀出去接应,总之就是不准进城,而城头的执勤校尉堪称两样都做不到,也没有那个本事和能力承担,因为此事关系到曹真的生死。
眼见远方的灰尘越加浓烈,厮杀声也越来越明显,执勤校尉在心慌意乱中不疑有他,近乎条件反射地大声呼喊。
“快开门!快开门!弓弩手戒备!”
眼见城门逐渐打开,张合犹如死里逃生般长舒口气,径自对着城头的执勤校尉呼喊。
“兄弟!多谢了!你赶紧去通知陈到将军,请他赶来城墙,敌军势大,我们暂且顶住,杜陵若是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待击退荆州军再设法营救曹真将军!”
早已先入为主的执勤校尉认为城下的张合是曹真部将,职位比自己高,便习惯性地依令行事。
“诺!”
张合心里大喜过望,一边命令亲卫接管城门通道,一边登城指挥起众多曹军。
“弓弩手退后,长兵步卒列阵上前,滚石檑木准备。”
传令兵微有些错愕,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弓弩手退后,但服从命令是天职,而且滚石檑木也是有效的防御手段,他们自然不敢抗命,当下或摇动令旗,或奔走传达,总之是把命令执行了下去。
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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