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往往无边际的黑暗中,如果没有人在身后喊醒,一旦忘却了自己的姓名,最后的下场就是永远堕入那黑暗中,找不回来时的路径。
远处的光头咽了口唾沫,犹豫了半秒后重拾了之前的勇气。
他咧开嘴角不明所以的哈哈大笑。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很确信,那个看起来最危险的角『色』此时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能力,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站起来。
突然消逝的威胁感,以及随着心态平复,渐渐蔓延上心头的无知与贪婪。
“他,输了。”
他带着胜利者的表情走到了众人面前。
“很光荣是吗?我记得刚才被吓到退出去百步远的人可是你啊?现在看到他倒下了,你突然间就厉害起来了是嘛?”
小掌柜冷嘲热讽的扫了对方一眼,一边搀扶着小甲躺下,一边厌恶的看着对方。
“你,是他什么人?”
光头的脸『色』冷了。毫无疑问,小掌柜刚才的那些话成功戳中了他的心房。
“妻子,爱人,老婆。你有意见?”
小掌柜冷笑。虚构这些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单纯只是为了嘲讽这个光头煞笔。
“我,改主意了。”
光头狰狞的面目下哈哈一笑,“我,不要你做侍妾。我,要你和他一起死。”
说罢,他的下半身停留在原地,上半身突然虚化,在那道光影中,一枚硕大如火车的蜈蚣头带着看似无穷无尽的肢节从下身与光影的接口处探出!弓曲着身体隔空凝望着两人,一对长长的须子已经扫到了小掌柜头顶的发丝。
小掌柜只是冷冷注视着他,哪怕那个一口能吞下自己的蜈蚣头正相隔不远注视着她,哪怕对方的眼中,已经写满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哦?那我呢?大人可还想让我做侍妾啊?”
一直在后方的红衣笑了,笑容中带着丝丝妩媚——不是刻意伪装出的表情,而是眼神与风骨间自带的魅『惑』。美人如斯,昔日她躺在棺中不动声『色』便能将棺外的黄『毛』一行人『迷』得神魂颠倒,眉宇间天然的媚态由此可见一斑。
现如今成就了鬼妖之身,这种天赋的阴柔之态与原先的容貌完美结合,如果说稍有定力的人看到她的一颦一笑尚且于心不忍,那么碰到天生的『色』胚,这份绝『色』,就是世上最毒的穿肠毒『药』。
硕大的蜈蚣头定在了空中。
原本还在盯着小掌柜与跑堂小哥的眼神,此时已经如同入肉生根一般,牢牢拴在了红衣的身上。
长长的须子忘了摇摆,倒是有两道细长的涎水顺着嘴角与两腮齿骨间的缝隙流下。那头先前还凶相毕『露』的大蜈蚣转眼间又缩回了身体的躯壳中,摇身一变,再次换成了狰狞且壮硕的人形。
“你,我要了。”
他吞咽着口水,指着人群中的红衣,大有“大赦天下”的开恩之意。
“他们,要死。”
说完,似乎是又想到了跑堂小哥与出言不逊的小掌柜,他凶恶的眼神狠狠瞪向了地上的两人。
“我,很难想象,你,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张野仍然是在冷笑着模仿他说话,“这种智商,坦白说你这样的人不死都不应该。”
“你,说什么?”
光头再次转过头来,如果不是张野不合时宜的发声,头脑简单的他大概已经快忘了这个先前还嘲讽过自己的人。
“我说,你这种智商能活到今天,真的是天赐的福分了。偏偏你喜欢作死。这就怪不得旁人了。”张野看着他,眼神中很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怜悯。
“别急着动手,”在光头动手之前,他突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反正在你眼中我们这群人都要死,既然早晚要死,那就不妨在死前让我多透『露』给你一些消息。”
“遗言?你,说吧。说完,必死。”
光头很平静的看着他。跟以往轻易展『露』的情绪不同,这次明显是真动了杀心。
“第一,这结界中除了我们,还有你看不到的其他人。它的实力或许没办法跟你硬拼,但如果偷袭的话,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能送你上西天。”张野笑着说。
与此同时,藏身暗处的孔夷脸『色』一阵铁青!
“哦,还有呢。”
光头点了点头,像是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情。“你以为,你在拖延,你在卖弄。其实,你只是在消耗我的耐心。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话说完,你必死。”
“别急,第二个消息肯定能让你感兴趣。”张野笑了,“第二,你会死在之前。”
“说,完了吗?”
光头注视着他。
但在张野平静如往的眼神中,他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逐渐扩大的胆寒。
就像是在心底放上一只蛀虫,一直咬,一直咬,没有明显的痛觉,却让人有种莫名的恐慌感,害怕什么时候切开胸膛一看,里头的肺腑已经被蚕食一空。
他觉察到了异常。
因为距离,已经足够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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