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前的红衣转过头来,冲身后众人『露』出了一个淡淡的苦笑,“里头有个道士。”她说,意思是踌躇不前,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门外是什么人?”
没有等张野他们开口,最先打破这沉默的,反倒是这间『药』庐的屋主人,也就是红衣口中的那名道士。
“蜀山上宾,张野,以及随行朋友。”
张野一愣,却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随后自报家门。
屋内的『药』香很浓。
这种味道很类似于张野曾在掌门厢房中闻到过的丹香,直到进门后一眼看到了房屋正中央的一座铜鼎炼炉,他心中的一点疑问才算是得以解除。
说话的道士正坐于丹炉与门口对角线处的床榻上。青衣伴灰袍,蒲扇染炉火。
他的脸上带着一股不问世事的淡漠感,说不出给人什么感觉,至少比那位市井气息浓郁的清河掌门要有仙气得多。
林九的反应很难看。事实上不只是他,在场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这样的感觉。
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装束,实在是很难不令他们往一个地方想——失踪已久的大『药』师。
这个答案的出现,意味着他们此前所有的构想都将轰然破灭。
在最不该存在意外的地方出现了最不该出现的人。这个事实背后,透着一份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深邃恐怖。
“大『药』师?”
看着对方身上的装备打扮,张野揣测般的问道。
“正是,你们呢?蜀山上宾?”
老道从打坐中睁开眼来,瞄了一眼张野,眼神中是很自然的疑『惑』之『色』。
“是。”张野突然笑了笑,随后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枚令牌,以此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困『惑』与不解。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地见到传说中的琼林大『药』师。
按理说这家伙应该已经出事了。
按理说这座茅屋里应该是某只鸠占鹊巢的妖物——最不济,也该是孔夷口中那名被邪灵附体的老爹。
“有何贵干?”
大『药』师随手接过了张野的牌子,看都没看就放到了一边,随后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的众人,从鼻子里喷出了这四个字。
也许是天生不喜见客,也许是对这几人的来意有所怀疑,但看得出来,这位前辈并不欢迎眼前这几位不速之客。
张野倒是显得泰然自若,他眯起眼睛,用很耐人寻味的语气说了一句,“这琼林中出事了,大『药』师知道嘛?”
“哦?”大『药』师冷笑,“什么事?”
“五天前,前来采『药』的弟子两死两伤。而蜀山方面,始终不曾与您取得联系。”张野眼观鼻鼻观心,一边陈述事实,一边观察着眼前之人的反应。
“我在闭关。”
大『药』师眉头深锁,给出的回答简单而又直接。
“如果不是几位突然闯入,这次闭关还会持续很久。说来也算是我的职责疏忽,这段时间来,因为修为堪堪达到瓶颈,琼林内的事务我已经很久没有管过了。至于你们说的弟子身亡事故……我概不知情。而且这些天来,也没有人前来联络我,向我询问事情缘由。”
“这样啊……”
张野低下头,做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
事实上不只是他,听到这番说辞,每个人的表情一概是三个大写字母:wtf。
合情合理,虽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却蛋疼在找不到任何的逻辑漏洞。
跑堂小哥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如果不是腿部的痛感太过真切,他真的会怀疑此刻的自己是否还活在梦里。
“你们呢?就算是上宾,直接造访我这里也不合常理吧?出了事情,前来交接的不该是蜀山弟子才对吗?你们这又是什么情况?”
大『药』师望着这群人,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直接扔出了自己的一连串质疑。
“我们本来是跟随一名蜀山弟子前来,”张野抬起了头,“只不过他在来路上不幸中了蜘蛛毒,被救治以后暂且昏『迷』不醒,所以没有跟过来。”
“蜘蛛毒?”大『药』师的神『色』微微一动,随后一下子换了副神情。
“他人呢?”大『药』师问。
“『药』庐附近。”张野回答,“在我们先前的构想中,如果大『药』师已经不幸遇害,此处必然是被妖物占领。所以为了防止意外,并没有带着他前来。”
“哦?你们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此行一共来了多少人?”大『药』师接着问。
“自然不会是留他一个人在原处。”张野笑笑,“同行中还有一名路上遇到的陌生人朋友,目前正在照料他。”
“陌生人朋友?”大『药』师的神情再次一变,“你的意思是,你们在这琼林之中,还碰到了另一名陌生人?”
“正是。”张野点头,“这个人精通医术。如果不是他,我们一群人中没人有本事救治那名中毒的蜀山弟子。并且据他所言,他是百里外群山中的普通人,因为采『药』时父亲突发狂症,一路追随至此,却发现父亲已经被妖魔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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