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仅有的一点点记忆,我快步来到了当初的那个议事厅,大门紧闭,透过窗户,里面漆黑一片,即使月光努力的想点亮这片空间,射进来的光线依然被浓的化不开的黑给吞噬。一整圈晃下来,整座房子居然没有一点生气,若不是收拾的还算干净,我真以为这是一座鬼屋。于是我的狗胆也终于慢慢大了起来,走路不再踮脚了,身子不再紧缩了,开始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了。
一点黄白色的火焰欢快的跳跃着,在夜色下显得尤其耀眼如日,妖异如鬼火。要不是我认得那是来自房子后面山包的方向,要不是我知道这里不通电线只有蜡烛照明的话,我一定会吓得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现在,它的出现就像是迷船找到了灯塔,舒克找到了贝塔,是那样的让人雀跃。
我不再搜寻房子,重新跳出白墙,趟过那一片青青草地,如飞蛾扑火般朝着那火焰靠近。我在靠近火焰,火焰也在不停地靠近我。火焰跳动的越来越狂野,跟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我都能想象出那温暖的温度和流泪的红烛。在火焰彻底熄灭重回黑暗之前,我一个侧扑没入草地之中,身体贴地,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
“妈的,又被吹灭了!”随着声音的响起,烛光再次出现。一张秀气白净的脸庞倒映在烛光中。他的眼睛不大,正眯着眼看着周围,看上去似笑非笑,修的整齐的胡子在如此落后的深山老林中殊为不易,手里不停地玩着一根橡皮筋,不断地编成双五角星,又散开,再编,再散,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听到什么声音没?”话音有点阴柔绵软,应该是南方人。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刚才的侧扑动静有点大。皮筋发出的细微“蓬蓬”声就像千斤重锤一下一下的敲在我的心坎上。
“没有,怎么了,定哥?”拿蜡烛的人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问道。
“嘭!”牛筋从定哥手上激射出去,消失在夜幕中。定哥掏出手电开始对着草地扫射,那一束细的光线在我看来不喾于超强的探照灯打在地面上。
光线从左往右缓慢的朝我的方向移动,我整个人依据纹丝不动,心却已经吊到了嗓子眼儿,满嘴的口水不敢咽,任由它哗哗地往外流,生怕那吞咽声暴露了我的方位。如此寂静的夜,如此紧张的时刻,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成倍的放大,我此刻突然很懊悔自己刚刚的决定,好端端的来这里干什么,飞蛾扑火不就是自取灭亡嘛!光束越来越近,十米、七米、五米、三米......我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再一次逃亡,就在灯光射到我的一刹那。
“定哥,这是最后一支手电了,我们还得在这里待几呢,得省着点儿用。要不我过去看看?”举蜡烛的子犹豫了半,最终还是心疼手电筒道。
光束又往前推进了两米才停下,定哥嗒的关上电源道:“不用了,这是大山,可能是哪只兔子、狍子之类的畜生。走,回去睡觉!”两人护着一蜡烛慢慢的越过草地,打开房门,走进那座黑森森的房子。
虽然被骂畜生,虽然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但我毫不在意,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让我整个人颤抖不已,狠狠拔了几把草发泄着剩余的紧张和恐惧。被光束扫就这么可怕,那要是火上身......我摇摇头,心里为邱少云同志默默敬了一个礼。
微风一吹,我打了一个寒颤,身上湿透的衣服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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