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醒了,奴婢伺候小姐起身。”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徐如笙的思绪。
她伸出双手,没有大红的蔻丹,没有冰冷的华贵手镯,这是一双十岁幼童的手。
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回到了十岁那年。
十岁,母亲死掉的那年。
帷帐被掀开,刺眼的阳光让徐如笙双眼一眯,眼角扫过一旁的丫鬟。
是青莲,徐如笙心中冷笑,母亲死后,淳仪公主进府,她可是淳仪公主身边得力的人呢。
“小姐今日气色大好,也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青莲自顾自地掀开帐子,又想动手掀开徐如笙的锦被。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到你安排了?”徐如笙冷不丁的出声,让青莲的双手一僵。
青莲心中委屈,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徐如笙冷眼瞧着她这做派,直接高声喊道:
“吴妈妈,吴妈妈人呢?”
一个中年老妇连忙从外面跑进来,急切的询问:
“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又不舒服,老奴这就去请大夫。”
关切的言语让徐如笙心中一暖,转眼又看到青莲摆出那副我见尤怜的样子,厌恶说道:
“如今这院子的丫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自作主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主子。”
吴妈妈见小姐身体无恙,心中一松,却又诧异,小姐以前最是宠信青莲,这丫头也被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她面带笑意,上前哄着徐如笙,慈爱说道:
“今天老奴亲自伺候小姐,让青莲下去吧。”
徐如笙恍若未闻,伸手一指门外,不耐烦的看着青莲,厉声呵斥:
“给我跪到外面去,什么时候脑子长出来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青莲又惊又羞,双眼再也包不住泪水,小姐,小姐骂她没长脑子!
青莲咬着牙跪下,梗着脖子不服气:
“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小姐明示,小姐罚我不要紧,只怕是老夫人知道了,有损小姐名声。”
徐如笙心中冷笑,母亲还没死呢,这院里的丫鬟就敢对着自己阳奉阴违,口口声声老夫人。
只怕她那位好祖母,早就盼望着母亲能死在回京的路上。
徐如笙不自觉的捏紧双手:“既然本小姐使唤不动你,吴妈妈,”她微眯着眼睛,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去喊人牙子过来,把她给我远远卖走,再买几个我使唤得动的丫鬟回来。”
“小姐别生气,奴婢这就去外面跪着。”青莲当下脸色惨白,再不敢顶嘴。
卖出府?别开玩笑了,临江侯府什么地方,泼天的富贵,就算是当个奴才,也比外头不少富贵人家的小姐体面。
吴妈妈怜爱的抚摸着徐如笙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小姐别生气,青莲不听话,再教教规矩就是了。”
见徐如笙脸色好转一些,又笑道,“夫人不在京中,小姐又病了这许多天,今天看着气色好多了,不如趁着春色正好,出去走走?”
却是绝口不提去给老夫人请安的事情。
徐如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量着镜中尚且稚嫩却已容颜初绽的脸,一双白嫩的手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头发,“今日去给祖母请安吧。”
吴妈妈欣慰笑道:“老奴让青碧来给小姐梳妆。”
一个圆脸怯生生的丫鬟走进来,恭敬跪在地上叩头,“青碧拜见小姐”
徐如笙一把扶起她,细细打量眼前青涩的青碧,多好的青碧,母亲死后,她的日子艰难,院里下人看王姨娘的脸色,对她阳奉阴违,只有青碧始终对她忠贞不二。
青碧才给徐如笙梳妆打扮好,就听到院外传来声音,“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一言不合就罚人跪在院里,来往的人瞧着,传到老夫人那,只怕是坏了大小姐的名声。”
青碧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如笙慢慢冷掉的脸,轻声细语提醒,“小姐,是青莲姐姐的娘刘嬷嬷来了,刘嬷嬷在老夫人身边,只怕。。。。。”
未等她说完,徐如笙就抬脚出了房门,看着门口头发半白,梳得一丝不苟的刘嬷嬷,笑吟吟:
“你这老奴才好灵通的消息啊,我这边才罚了青莲一盏茶的功夫,你就得到消息从老夫人那赶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归你当家了呢。”
刘嬷嬷脸色一紧,皮笑肉不笑,“大小姐这样堂而皇之的让青莲跪在外面,府里来往下人之间消息传的当然是极快的。”
“知道的,我是罚了一个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徐如笙言笑彦彦,未有半分生气的样子,也绝口不提让青莲起来。
初春的天气还是寒冷,青莲平日和半个小姐一样养着,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早就受不住的抬眼去看她娘了。
刘嬷嬷捏紧了帕子,“不知道青莲犯了什么错,大小姐说出来,老奴替您出气。”
徐如笙俏脸一沉,冷哼一声,“母亲才走几天,这侯府的奴才都能跑到本小姐的院子指手画脚了,怎么,我罚跪一个下人,还要请示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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