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见过【反掌录】,也不知道江浊浪身上是否真有【反掌录】,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慕沉云拿走的那本【道德经】,绝对不是什么【反掌录】!
对于南宫珏的这个问题,江浊浪只能苦笑,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料到……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但南宫珏的表情,分明是不信。
江浊浪只好解释道:“我一直将那本【道德经】带在身上……除了因为它值钱……也是想在危急关头,用来糊弄一番……最不济……也能拖延些时间。谁知今日一用……他们便信了……”
小雨也有一个问题。
她问道:“这次你之所以敢来洛阳赴会,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你的这个师兄也会来?”
江浊浪缓缓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是今日到场,才发现他居然也在……”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说道:“要是早知道他会来……我反而不会来了……”
小雨也不信,含笑问道:“这么说,你今天原本是打算来送死的?”
江浊浪反问道:“你今天……不也是打算来送死的?”
小雨一愣,顿时无言以对。
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已经结束,而且大家都还活着。
既然活着,就得继续去做一些该做的事。
接下来要做的事,自然是接回留在白马寺里的开欣。
提到开欣,正好白马寺的传义大师就过来了。
这位白马寺新任住持,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一番,确定慕沉云是真的走了,才松了一口气,笑道:“阿弥陀佛,如今的洛阳城里,三位怕是不好找落脚的地方,不妨还是委屈一宿,随贫僧回白马寺歇息如何?”
传义大师说的是实话
——莫说城里到处可见的江湖同道,按照慕沉云刚才的说法,眼下的洛阳城里除了白马寺,江浊浪还真没地方可去。
更何况他们还要回去接开欣。
于是待到在场群雄陆续散尽,夕阳西下之时,江浊浪已重新坐上了他那辆黑色马车,一路驶回白马寺。
和来时不同的是,回去的这段路,是由传义大师陪江浊浪坐在车厢里。
对此,江浊浪等人都没反对。
因为他们知道,这位白马寺的新任住持,一定是有什么话要私下对江浊浪说。
果然,马车行到半路,传义大师已说道:“阿弥陀佛……请恕贫僧直言,龚药仙的两粒【冰肌玉骨还阳丹】,恐怕也治不好江三公子身上的伤。”
江浊浪坦然笑道:“不错……最多只能……续命十天半月……”
传义大师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昨日曾言,如今江三公子体内,虽有本寺凡因师弟的【虎衣明王金身】庇佑,却终究只是外来之力,作用有限。倘若江三公子能够自行修习【虎衣明王金身】,内外融合,必定事半功倍,至少能够续命一两年,甚至还有机会保全性命。”
说到这里,他不禁长叹一声,说道:“只可惜【虎衣明王金身】乃是鄙寺不传之秘,即便是寺中弟子,若非武僧一脉选中的衣钵传人,也不可传授修习。而江三公子又执意不肯落发为僧,拜入白马寺门下,所以才令此事搁置。”
江浊浪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传义大师肯定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果不其然,传义大师紧接着又笑道:“然则我佛慈悲,岂能见死不救?所以贫僧思来想去,最后居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但可以将【虎衣明王金身】倾囊相授,保全江三公子的性命,又不违背本寺数百年来定下的规矩。”
说着,他抬眼望向对面的江浊浪,缓缓说道:“佛门寺院之间,只要你情我愿,素来有交换经书、相互印证的传统。【虎衣明王金身】亦是经书,自然也在这一传统之内。也就是说,江三公子要学【虎衣明王金身】,未必一定要拜入鄙寺门下,也可遵循佛门这一传统,以书易书。”
听到这话,江浊浪不禁微微一笑,叹道:“只可惜在下身上……已经没有书了……”
传义大师缓缓摇头,笑道:“书自然是有的,就看江三公子愿不愿意。”
江浊浪反问道:“若是在下……不愿意呢?”
传义大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静静看着他。
江浊浪也没有再说话。
车厢里的两个人就此陷入沉默,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
但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扣响马车车壁,然后传来小雨的声音,问道:“今天打得实在太累,一定要吃顿好的才行。我就不跟你们回庙里吃斋了,自己找个地方吃饱喝足再回来,可以吗?”
江浊浪不禁问道:“可你身上的伤……”
谁知小雨的声音立刻笑道:“我可没问你。”
车厢里的传义大师微微一怔,立刻笑道:“在这洛阳城里,无论小雨姑娘要去吃什么、喝什么,只管挂在贫僧的账下便是。至于江三公子的安危,大可不必担心。莫说鄙寺与少保大人昔日的交情,哪怕只是冲小雨姑娘的面子,就算借贫僧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让江三公子少了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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