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两位这是认识？”领头的编辑明显心虚了。
之前方子奇要求他找一个唱功好的歌手，他为了省钱联系找在师范学院工作的朋友让对方安排个学声乐的学生录个唱片，只承诺了二百块的车马费，这要是金主和对方认识两个人一对价钱，金主一生气没准这生意就得黄。
直到这个时候程菲才知道自己来录的就是之前拔的曲谱，没心没肺的和方子奇说“早知道是给公益做宣传片我就不要那五十了。”
没错，程菲的老师只告诉她有五十块的酬劳。
清咳一声，方子奇说：“程女士和我是朋友，她的嗓音我很了解，确实很适合这首歌。”
看破不说破而已，毕竟还是要做事，弄的对方下不来台他也没好处。
电视台的录音篷硬件相当不错，全套的东芝牌录音设备。有意思的是程菲一点都不怯场，上来十分熟练的摆弄起器材，还把大包耳的耳机直接套上试试隔音的效果如何。
东西都试了一遍程菲有些兴奋的回头和方子奇说“这里有些东西比我在BJ用的还好哎。”
以前在BJ就接触过相关的设备么？92年玩专业录音，这姑娘的家庭条件应该相当不错。
之前方子奇和程菲在扒谱的时候接触过几次，发现对方性格上有些小天真，有时候不太像大三的女孩。
整个录制过程很顺利，毕竟《阳光总在风雨后》是一首适合大众演唱的歌，没有难度特别大的高音部分，程菲虽然主修的是乐器乐理，但是唱功还是在水准之上的。
因此除了和请来的小乐队在配合上稍稍花了点时间外，整体录制基本上是一次过。
“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程菲听着自己录制好的成品笑的弯了眉毛，还轻轻的又哼唱起来。
临走的时候编辑重新送上了一个装了五百块的信封。
“呀~这么多么吗？”程菲惊讶的看着手上的钱。
随后她自己又犹豫“可是我只是唱了一首歌而已。要不还是按之前说好的五十…”
“不多不多，这个是正常的报价，程小姐唱的非常好，钱一定要收下。”对面直接把钱塞到程菲手里，再让她说下去这边剪辑编辑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收工很早，时间才刚刚过八点，方子奇开车拉着程菲往师范学院走，因为得到了超出预期的收入程菲显得很兴奋“方子奇，我赚了好多啊，我请你吃饭吧。”
其实方子奇能看出来这个姑娘家庭条件不错，五百块就能高兴成这个样子大概是和平时的家教有关系吧。
“算了吧，我在家都吃过了。”方子奇委婉的拒绝了。
车开到师范学院附近，一声香味飘进车内。
“好香！”程菲抽了抽鼻子闻了闻，四处找着香味的来源。
最后两个人在街角找到了一个小摊子，老板推个小吃车用明火煮着什么东西，有几个木制的小马扎就挂在车的一边。
“这是什么？”程菲跳下面包车脚步轻快的跑到摊子边去看。
方子奇看了一眼说“卖的鸡汤豆皮”
锅里的东西是一串串的小串，豆腐皮用牙签串起来，锅底是鸡汤和其他调料炖的老汤，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咕噜，程姑娘的喉咙明显动了一下，转头和方子奇说“我请你吃这个好不好？”
3毛钱8串的小吃，程姑娘说要请客。
80支小串把两个人手上的盘子装的满满当当。
把葱花、香醋、孜然撒在盘子上，程菲拿起一串豆皮串用力的呼了呼气然后一口咬下去，高兴的眉毛都飞了起来。
方子奇有点好笑的看着对方“你晚上没吃东西吗？”
程菲把口中的豆皮咽下去才说“不是啊，我一集中精神做点什么就容易肚子饿，小时候晚上写完作业我能吃一大块的枣糕。”姑娘怕是自己表述的不够直白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枣糕的大小。
合着程小姐是个吃货。
豆皮炖的很入味，程菲和方子奇吃的都很快，等小桌上就剩下牙签了，程菲掏出3块钱要给老板结账。
“等一下。”方子奇按住了程菲要掏钱的手，回头和老板说“老板，给我们添两勺汤。”
老板用小勺舀出两份热腾腾的汤底冲到两个人吃豆皮的碟子里，之前的蘸料、孜然和葱花都浮在了汤上，随着汤汁的不断流入转着小圈圈，本来感觉已经吃饱的程菲又感觉食指大动。
浅尝一口鸡汤，程菲眼睛一亮，撇去浮油的鸡汤一点都不腻，之前的香醋和孜然滚进汤里有一股别样的滋味，毫不夸张的说汤比豆皮还好吃。
程菲惊喜的说“真的很好喝，你怎么知道这还要添汤的？”
方子奇放下手中的小蝶说“这个小吃外地人叫鸡汤豆皮，但是其实老绣城人都知道实际上它的本名应该是鸡汤、豆皮”
随后方子奇把自己的鸡汤喝完继续说“汤是鸡骨头熬的汤、豆皮是本地做整张干豆腐留下的边角料，本来就是分吃豆皮和喝汤两个部分，过去是穷苦老百姓用来补自己肚子里油水的，你花这3块钱中有一块五是在这口汤上。”
随后还总结了一下“为什么吃豆皮啊，不就是为这口汤嘛。”
说到这老板都多看了方子奇一眼，而程菲的眼里开始有小星星了“方子奇你懂得真多，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成绩特别的好？”
喂喂，姑娘你有点不会聊天了啊。
方子奇尴尬的笑笑“一般，成绩也就一般般。”
反正没进倒数十名，说一般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程菲有些羡慕的说“我知道你肯定是谦虚，我就不行了，我们班我学习一直都是倒数，要不是走了声乐专业估计大学就上不了，就只能去当文艺兵了。”
不努力只能去当文艺兵？！姑娘你是不是有点太凡尔赛了？
这年月女兵的招兵数量不到男兵的十分之一，基本就是通讯兵、医疗兵、文艺兵还有少量的技术兵种，待遇好门槛高，听程菲的意思她应该是想去就去。
方子奇想到一种可能试着问：“你家有人在部队吗？”
程菲抿嘴一笑：“我爸是大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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