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长春宫灯火通明,人群涌动,没有半点属于夜晚的宁静,一盆盆带着墨色的血水端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安与焦急。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面如土色,眼含焦急,双手不自觉握紧又松开,周而复始心态极近崩溃,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胆颤心惊,颇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无需只言片语、便吓得诸位太医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儿来救治如懿。
小太监赶到长春宫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番景象,脚下的步伐怎么也无法向前迈开一步,娴嫔娘娘中毒一事他也有所耳闻,这个时候上去触眉头,皇上一个不高兴非砍了他不可。
可不去也不行啊,进忠公公可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若皇上日后怪罪他知情不报,恐怕也落不得好,思来想去小太监的脸上满是懊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当初若假装无事发生,也不至于落得个两难的境地。
一筹莫展之际,李玉如天神降临般从殿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无尽的忧愁,可仔细看眼底还有一丝欣慰在里面,两种千差万别的思绪混在一起,将他衬的尤为怪异。
好在小太监此刻心无旁骛,并未看出对方的异样,宛若看见救星一般向对方扑去,眸子里的亮光惊人,若非不合时宜、他非笑出声来不可。
“李玉公公,奴才内务府太监小顺子,有要事向公公禀告。”
李玉满脑子都是皇上要复如懿妃位一事,迫不及待的要将此事广而告之,娴主儿对他有恩,她能复位他自然心生欢喜,只盼着上天庇佑、让娴主儿能渡过此次难关。
心中装着事儿忽略了周围的动静,眼见小太监都要扑倒他身上才下意识的向后退两步,面色咻的一下变得惨白,心脏都停了两拍,人吓人吓死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规矩的东西,你要吓死我啊?”李玉怒目而视,语带颤抖的呵斥出声,显然被吓得不轻。
小太监连连告罪:“李公公饶命,奴才也是没办法才来叨扰公公,还望公公见谅。”
见对方不停作揖请罪,李玉也不好再发难、只是态度依旧冷漠:“我有要事在身,你且先回去,有什么事儿等我忙完了再说。”不容置疑的看了对方一眼,迈着尚在发软的腿便要离开此处。
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这般想着,小太监再一次将人给拦下,无视对方即将在爆发边缘的态度,面带苦涩的禀报道:“公公见谅,此事可拖不得啊,和您同住的进忠公公没气了。奴才不敢叨扰皇上,只好请公公做主了。”见对方终于正视自己,小太监一股脑把知道的全盘托出,迫切的想把烂摊子甩给对方。
李玉听闻进忠“死了”也很震惊,方才还好好的人怎的突然就没了?好歹对方也是他的徒弟,心中自是有些不好受。
可这浅薄的师徒情分,还不足以让他为此去触皇上的眉头,略微思索片刻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皇上此刻恐怕无暇顾及此事,你且去太医院找个太医为进忠看诊,待事情有了结果再同我说明,待时机一到、我自会向皇上禀明此事。”
小太监如释重负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应了此事往太医院赶去,虽说医术好的太医都被调来给如懿诊治,可剩下的也并非是酒囊饭袋,给一个太监看诊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兵分两路,各司其职,待李玉将如懿复妃一事告知给各宫后,可想而知会发生怎样的动荡。
皇后一党自是心惊胆颤,皇上此前的举动分明是怀疑上了她们,先下又复了娴妃的位分,不更说明皇上已经知晓事情的真相,要还如懿清白吗?
富察琅嬅同高曦月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不出片刻便被惊出一身冷汗,连商议对策都忘记了,两人都不是心机深沉之人,遇事不想着如何解决,反倒自乱了阵脚,仿佛天都要塌了一般,自己便丧失了斗志。
好在素练不是吃素的,当即提议弃车保帅,既然皇上已经认定嘉贵人是罪魁祸首,她们不妨推波助澜一番,叫她一人承担下来便是,此事本就是她一手策划,此举也不算冤枉了她。
素练的话让两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没错,此事皆是金氏所为,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咬死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她们。
至于金氏?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了,狐狸尾巴没收干净,活该被反咬一口,可对方毕竟知晓她不少事情,阿箬虽死,可她若垂死挣扎往她身上泼脏水,皇上生性多疑,未必不会迁怒于她,看来她还要好好盘算一番才是,富察琅嬅在心里琢磨着。
而认定如懿就是凶手的白蕊姬则大发雷霆,若非宫女拦着,恐怕这会儿已经跑到皇上身边闹了,与她同病相怜的仪贵人更是气血攻心直接晕了过去,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如懿复位,刨去凌雨微这个看乐子的,恐怕阖宫上下唯有海兰一人会真心替她高兴,可是现下还昏迷不醒,可想后宫现下的氛围有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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