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张莹莹上了小学,逐渐明白了死亡的概念,也逐渐对张羽的话产生怀疑。
但懂事的她不想再揭爸爸的伤疤,从来没有再问过张羽关于周婉儿的一切消息。
可张羽自认为自己是个不幸的人,自己之所以有那么逆天的运气,就是把身边人的运气都吸收了过来......
耿悦不知道算不算,反正吕岩算一个,然后就是周婉儿......
所以在张莹莹上了小学懂事之后,张羽就刻意的和张莹莹保持了距离,只留给她一套大房子,一大笔钱,又雇了一个老实本分的阿姨照顾张莹莹的生活起居。
平日中父女二人分隔两地,只是偶尔以电话联系。
完全不管也是不行,张莹莹毕竟还小,除了自己之外,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再关心她了......
而父女两人也没有那么多隔阂,张莹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躲着自己,但从自己的生活条件上也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疼爱。
张羽同样如此,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深深挂念着......
张莹莹偶尔也会发几张自己的照片过来给张羽看:
【爸爸,我今天长这个样子!】
【爸爸,我脸上长痘了!】
【爸爸,我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爸爸,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可以回家一趟么?】
张羽总是默默地把张莹莹发过来的照片认真保存起来,女儿的眉眼之间长得像她妈妈,嘴巴和鼻子却像自己。
皮肤白皙,娇俏可爱,总之就是很好看!
......
“张先生,您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您不能再接着抽烟了!”戴着口罩的女医生气冲冲的朝着张羽喊道。
张羽无所谓的把烟头按灭在病床旁边的烟灰缸中,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知道这个女医生并不是真正的关心自己,从她眼中偶尔露出的憎恨可以看出,她心中说不定正谋划着什么时候弄死自己。
现在这副作态完全是因为金钱的力量!
张羽对这种情况早就已经免疫,所以他每隔几天就要把身边的人全都换一遍,虽然他们总是伤不到自己,但还是过于麻烦......
“你只答应!却做不到是么?”女医生再次训斥道。
“好了程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现在我要休息了。”张羽下达了逐客令。
实际上虽然经过了许多家医院的复诊检查,报告都切切实实的指向张羽确诊了肺癌,还是接近晚期,但张羽始终没有当回事。
他不认为自己会得那种病,没有理由,没有根据,就是一种直觉。
并且自己的直觉肯定没有错!一定是所有的医院的检查都出了问题!
这个世界......好像一直在希望自己去死,如果世界是一台精密的计算机的话,那自己的存在就好像程序最底层难以清除掉的病毒!
而自己本身那诡异的运气好像也佐证了这一点......
......
“先生!莹莹她!莹莹她出车祸了!”
听着电话中阿姨惶恐的声音,张羽握着手机的手掌不由得紧了紧:“莹莹现在在哪里?”
“市人民医院!”
“知道了。”
......
张羽隔着玻璃看向躺在ICU中的女儿,此时莹莹小小的身躯被厚重的纱布缠绕成木乃伊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心疼......
蓦然,张莹莹病床上的仪器响起急促的警报......
张羽看着一帮医生和护士急急忙忙的把女儿又推进了手术室,僵硬的嘴角稍微扯了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独自转身离去......
......
“爸爸,我出院了!”
“嗯,莹莹真乖.....莹莹住院的时候爸爸偷偷去看过你哦~很坚强!我们家莹莹是最棒的!”
“爸爸,你的声音怎么了?”
“咳咳......爸爸这几天有些上火,没事......”
“啊?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知道啦,谢谢乖女儿关心爸爸!mua~”
“mua~”
张羽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再次咳嗽了一阵,枯瘦的手掌抓起床头的一杯温水,送服了几粒药咽下。
和他猜想的一样,当他接受自己“罹患肺癌”这个“事实”之后,莹莹后续的手术很成功,很顺利!就连恢复速度都很快!
否则按照一贯以来的发展轨迹,女儿的手术就算成功率再高也绝对会死在手术台上!
与之相对的,他的身体则是在急剧恶化,从各种看不懂的报告指标上来看,癌细胞正在他体内疯狂扩散......
有时候张羽也在想,如果当初周婉儿在接受手术的时候自己就想到这么一层......会不会其实周婉儿也就不会死了?
“李医生,我还有多久?”闭目养神了一会,张羽忽然嘶哑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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