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血战黄沙
战场上呐喊声、兵器撞击声、战马濒死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原本碧空如洗的天空仿佛也看不下去了，一阵大风吹来，将战场上的血腥气刮走，留下的，只剩下一团团恶臭。
辽军后阵，了望塔上，耶律大石闻着麾下散发出的腥臭味道，不住的皱眉，他知道，这个味道已经超出了士兵们忍受的底线，不时有队列中的士兵跳下战马，拔起一捧青草在手上、裤子上使劲擦着。
甚至，正在交战的双方，也在有意无意的偏离战场，只为了躲避辽军制造出来的恶臭区域。
军人可以爬冰卧雪、可以赴汤蹈火，可以马革裹尸，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死在粪坑里。这是一个年轻的辽军士兵倒下时，被一团阿堵物掩盖了口鼻之后，一直眼睛看着天空，对人世间留下的最后念想。
而更加令耶律大石惊讶的是，对面娇气的宋军，多数都带着面甲，便是有没带面甲的，也会拿围巾遮住口鼻，刀枪挥舞间，肤色酣红，如同喝醉了一般，战力不像辽军一样受到了影响。
“大石林牙，宋人的围巾中有大量的酒气！”
亲兵队长向耶律大石禀报，为了弄清楚宋人不受恶臭影响的原因，一个亲兵小队上了战场，只有两个战士活着回来。
耶律大石结果沾染着不知是宋人还是辽人血渍的围巾在鼻端闻了闻，除了一股子军营中常见的汗渍味道，就是一股子浓郁的烈酒香气。
“原来如此，他们早有预料！甚至我军士兵集体在战阵上——排泄，也是他们的手段！”
耶律大石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莫非这也是凌霄先生的算计吗？他仿佛看到一个羽扇纶巾的书生坐在轮椅上，用扇子指着他道：“丞相用兵，其实尔等可以晓得？”。
耶律大石挥拳砸头，将脑海中「三国」的画面驱散，同时暗自惊醒，不该在上战场前熬夜看书，可谁让那书写的太好，就是忍不住呢？
“让耶律不花将军出动吧！”
定了定心神，耶律大石下达了命令，随着号角声响起，远方又一只辽军骑兵出现在辽军本阵后方，然后加速，朝着战场斜插了过去。
他们是辽军精锐中的精锐，辽国除了皇帝陛下直属的皮室军之外，最精锐的宫帐军。
耶律大石坚定的认为，此时战场已经陷入了黏着状态，纵然宋人稍稍占据上风，但是，只要添上一根稻草，就能压垮宋人的脊梁，为此，他不惜提前动用了战略预备队。
……
耶律大石是用兵的行家，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硬是以空马绑着披着盔甲的草人出征的方式，在阿里奇、琼妖纳奇两军中各扣下了一千名额，将整整两千宫帐骑兵，全数隐藏了下来。
也就是说，四千宋军主力，面对的不是五千辽军，而是七千，其中还有铁林军、宫帐军这样的辽军精锐。
然而，打发了性子的宋军，哪里会怕这些，在山字营冲锋势头被耶律不花挡住的时候，跟在山字营后面的牛通第一军动了。
「跳荡兵出阵！」
随着牛通的大吼声，一群腿上仿佛装了弹簧的家伙们，手中拿着两米多长的长枪，从自己的马上跃起，凌波微步般踩着山字营斧骑兵的脊背一飞从天，手中长枪凌空刺下。
噗噗噗噗的声响中，一个个身着铁甲的骑兵汉子被人直接从马背上捅下来，纵然他们是宫帐军的精锐，也无法抵御来自天空和大地的夹击。
宋军的疯狂攻击还没有停止，一波又一波的宋军，踩着战友的脊背、肩膀跃起凌空扑刺，如同捕猎的雄鹰，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如同潮水，朝着辽军拍击过去。
哪怕有勇敢的宫帐军战士，顽强的挺着长枪，一枪刺穿了他们的皮甲，他们也会继续下扑，任由辽人的长枪快速贯穿自己的身体，然后将手中的长枪同样刺入辽军战士体内。
以血还血、以命搏命这是牛通军的特色，他们随时可以悍不畏死的不顾自身的防御向着敌人发起致命的攻击。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得到林湖边防军麾下第一军的勇名！
……
拼命是一种手段，在王宇的熏陶下，众人知道，越怕死就越容易死，因此，战局出现不利的时候，很多林湖边防军军官选择了拼命。
在被宫帐军快要压垮的另外一个局部战场，有着童生功名的宋军都头发现单兵战力逊色于宫帐军精锐，己方处于劣势，手下有多人坠马，马上毫不犹豫的大吼道：『都特么的跟着老子一起上，撞马，撞死狗日的辽狗』！
这是农耕民族普通战士对着游牧民族精锐士兵的挑战，他们在马背上的战力，就像飞鸟与鱼。
宋军都头当先一刀戳在自己的战马屁股上，战马发了疯一般的狂奔。旋即，一个个宋军战士，把刀刃、枪尖对准了自己吃饭睡觉都恨不得黏在一起的战马身上，用疼痛刺激着自己不会说话的战友。
战马在流泪，战士心中在滴血。
一匹匹以每小时四十公里以上速度奔驰的战马，在宋军骑士的操控下，有意识的撞向了辽军骑兵。
咔嚓咔嚓的声响中，战马不住的悲鸣倒地。
有宋军的也有辽军的，美丽、高贵的战场生物，高速撞击在一起，得到结果只有一个，骨断筋折，然后悲惨的死去。
从战马背上高速摔下来的宋军，在空中就一头扎入了错愕的宫帐军战士怀中，还未等拔出匕首刺入他们的心窝，两人就狠狠的装载了地上，宋军战士的头盔狠狠的嵌入辽军的胸甲里。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自然不是占据上风的宫帐军战士能够接受的。
他们的想法是退一步海口天空，不争一时之长短。
然而，他们纵然马术更强，能够在马背上翻滚、躲闪、玩什么镫里藏身，但是，在两匹奔马的高速撞击下，得到的结果跟宋军骑术菜鸟是一样的，不幸的，当场战死、受伤，幸运的，在草地上几个轱辘站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要跟对面的宋军战士步战、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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