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的大门口,笑东风终于和灵犀碰头了。
灵犀见笑东风扛着不省人事的洛慕沄,赶忙追上前问:“大师兄,公子怎么了?”
“师弟今晚真是醉得一塌糊涂啊!”笑东风无奈的笑了笑,“方才路上好像还被人弄坏了衣裳……不过咱师弟还真是大方,竟然没叫人赔偿!”
“公子可有受伤?”灵犀慌忙上前仔仔细细察看了一番,这才发现只有洛慕沄的袖口被撕破了。
灵犀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幸好幸好,人没事就好!”
他撩起洛慕沄的衣袖又仔细瞧了瞧,衣袖处的口子像是故意被人割破了一样。
于是,他一脸好奇的继续追问:“公子好好的走路,怎么会平白无故被人弄成了这样?”
“这我哪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这副样子了。”笑东风也觉奇怪,“弄坏他衣裳的一男一女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特别是那男的,瞧师弟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东西!说不定是对我师弟见色起意了?!”
灵犀摸着下巴嘀咕着:“公子都这么乔装打扮了,哪里看得出什么姿色?……难道是遇到熟人被认出来了?……”尽管这么担心着,但他也没想到那人会是萧墨曜。
笑东风扭头看了看肩上的绝色美人儿,大大咧咧道:“哎……咱师弟天姿国色,再怎么乔装打扮,一样好看得能勾人魂魄!”
“大师兄你怎么说话呢,幸好公子喝多了,不然听到你这话,铁定揍扁你!”灵犀瞪了他一眼,在他面前展了展拳头。
笑东风不但没生气,还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咱们赶紧回忘忧阁吧,今儿怕是逃不过师父一顿责骂了!”
说着,三人立刻匆匆忙忙往回赶路。
…………
自从来到临安,洛慕沄便带着师父张道成隐居在临安城外的长明山中。
天色渐暗,张道成早就在忘忧阁前厅候着,一听几人回来的动静,立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迎上前去。
笑东风一路背着洛慕沄,早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别看洛慕沄这么瘦弱,毕竟是个男人,还醉得不省人事,这一路上可把笑东风累个半死。
一回到前厅,他立刻从背上将洛慕沄放下,立刻用眼神示意灵犀帮忙搀扶,自己则扭动着腰肢,舒展起了筋骨。
张道成虽然眼睛不好,但鼻子却灵得出奇。
他一听动静,立刻伸出手止住了他们。他探出鼻子闻了闻味,没等笑东风反应过来,一拐杖敲在了他的身上:“东风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跑去偷喝酒了?!”
笑东风挨了打还一脸乐呵呵的表情:“嘿嘿,师父别生气,我们来临安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逛一逛,今日抽空就与师弟出去小酌了两杯……”
张道成摸索着椅子,生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抓着拐杖在地上戳了两下,表情更加愠怒。
“你竟然还有脸带着阿珝一起去?他酒量本来就不好,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笑东风尴尬的抓了抓脑袋,赶忙低头认错:“师父,我知道了,是我错了!”
屋内的动静好像把洛慕沄惊醒了,他缓了缓神,努力从座位上撑起身子,跌跌撞撞来到张道成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低着头,眼圈泛红,脸上有种不胜凄楚之色,光瞧着就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师父……今天不怪大师兄,是阿珝贪杯了……”
没等张道成发火,笑东风赶忙跟着并排跪在了洛慕沄身边:“师父,不怪师弟,是我不该拖着他喝酒,要罚就罚我吧!”
灵犀见状,先是愣了愣神,立刻识相的跟他们跪成了一排,可怜巴巴跟着一起认错:“师父,灵犀也有错!没看住大师兄,也没劝住公子!请师父责罚!”
张道成满脸无语:“你们这一起认错的阵仗,为师真是十多年没见识过了!”
洛慕沄酒醉未醒,只是凭着本能支撑着绵软的身体,他的眼神如同被风吹过后的火焰,带着余温却早已黯淡无光:“……师父……阿珝有错……全是阿珝的错……”
张道成本来就患有眼疾,寻着声判断着他们的情绪,一听洛慕沄如鲠在喉,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紧了起来。
张道成与洛辛川是多年故交,当初洛慕沄家破人亡来秦岭投靠自己时,他便对这孩子倾囊相授,助他复仇雪恨登顶巅峰。
他了解洛慕沄,知道这孩子向来隐忍负重,从不轻易吐露心声,此刻光从他的只字片语中就猜出,他一定隐藏着什么难以启齿的心事。
张道成深深叹了口气,对着笑东风和灵犀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先回屋休息吧,我与阿珝有些事情想单独聊聊。”
笑东风和灵犀面面相觑,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得乖乖退了下去。
待众人离去,洛慕沄克制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最敬重的师父面前决堤了。
他像少年时那样,趴到了张道成的腿上,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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