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逾越,还望大公主恕罪。”夫蒙睿一脸冷漠。
“睿郎这是何意,你我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凉千雪语气中满是委屈,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人言可畏,大公主不要失了身份。”
“你!”凉千雪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对话,“过几日就是中秋,我们一起赏月可好?本公主备了好多的月饼,一定有你爱吃的。”
“不必,臣明日便会启程离京。”
“什么?你又要走!”凉千雪忍不住了,哭得梨花带雨。
夫蒙睿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三年了,你杳无音讯,今日好不容易重逢,竟又是别离。”
“杳无音讯?”夫蒙睿无奈地苦笑,“这三年,臣几乎每天都给大公主写信,有时没有什么可说得,却还是想写几句报平安,像个傻子一样,等着大公主的回信。”
“信?本公主从未收到过信?”凉千雪又惊又喜,喜得是他心里一直都装着自己,惊得是他寄的信不知去向。
夫蒙睿有些惊讶,却又立马恢复冷淡,“不重要了,臣没有等到大公主的回信,却等来了你订亲的消息,一切都不用再去计较了。”
“不!不是那样的,是母妃逼迫本公主,并非本公主的本意。”凉千雪极力解释。
“木已成舟,于臣而言,大公主有一个好的归宿,足矣。”
“你明明知道,本公主非你不嫁。”
“可臣并不是非大公主不娶,大公主想要的臣给不了,你的婚期将近,祝大公主喜结良缘。”夫蒙睿总觉得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突然不见了,想了很久的话真正说出口时,并没有刻苦铭心的疼痛,反而是释然的平静。
原来,自己的心境早就变了,在一个个无望等待的日夜里早就没有当初热烈的爱慕,只剩下不甘和执着,如若放不下,只会伤人害己,是该学会放下了。
“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本公主,本公主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凉千雪上前紧紧抓住夫蒙睿的手,这是她第一次牵他的手,原来人的手可以那么大,那么粗糙,却很温暖,让她心安。
夫蒙睿毫不犹豫地推开凉千雪,“臣早该明白,大公主与臣根本不是一路人,臣现在身负血海深仇,无心儿女情长之事,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家破人亡的悲苦。”
“只要你告诉本公主,本公主可以帮你报仇,你想杀谁本公主就让皇爷爷杀谁。”
“唉。”夫蒙睿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公主你知道吗,听到你订婚的消息,臣真得以为自己的一生都结束了,臣的一片痴心成了天大的笑话,可就在那一夜,臣失去了爹娘,兄长,失去了一切,原来还有比失去你更让人痛彻心扉的痛。”
“对不起,本公主从未想过辜负你。”凉千雪早已清泪两行,“对不起,对不起……”
“国仇家恨,臣从未想过放弃,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
“你不用放弃,本公主会等你,一直等你。”
“既然注定错过,命运使然,这样的结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臣告退。”夫蒙睿看着哭成泪人的凉千雪,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结局绝不能这样,凉千雪不相信这个男人可以如此轻易的放下,她不管不顾地大喊道,“夫蒙睿,本公主等你,不管多久,本公主都会一直等你!”
夫蒙睿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决绝的离开了。
他也曾期许过,可后来的后来,女孩还是嫁了人,过了很久很久,男孩才坦然接受了一切。
再后来,男孩明白真正的爱所谓何意,正如簇拥在山原之上的野杏,即便普通,因为喜欢,也会心动。
西和三十八年(现在)
复城
凉千雪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想象着他的样子,已经七年未见了,时间实在太久了,仅有的一点回忆也渐渐模糊。
不过没关系,就快要见到他了,不是吗?凉千雪想着,浅浅一笑。
她已经和离,可以正大光明和他在一起,年少相遇相知,她不信他可以轻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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