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黎石异常沉重地拿起箭矢,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又聚精会神地看着壶口,箭出,惯耳,又一支箭出,连惯耳。
紧握第三支箭,宓黎石定神一投,暗叫不好,果不其然,箭入壶又反跃出来,力道重了。
“没事,入壶矢出还可以再投。”北梦庭紧捏了把汗,捡起箭又重新递上。
再投,又是入壶跃出,宓黎石手心已冒出冷汗,但他依旧强装镇定,压抑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再三提醒自己,此局必须赢。
稍稍冷静下来,宓黎石一投,入壶骁箭,还是不能松懈,成败全看这最后一支箭。
出箭,入壶,亦是有终。
“连惯耳,全壶,计十一分。”北梦庭略有激动地公布成绩,也不敢太嚣张。一转头,却见赫连神洛嘴角带着不易觉察的笑,那家伙完全就是在享受狩猎的快感。
连惯耳记八分,骁壶记一分,入壶记两分,总计十一分,宓黎石险胜。
“将军,这儿有清茶,消消酒意。”苏南宸端着茶水走近众人。
“好。”霍渊潭很自然地接过茶喝了起来。
北梦庭一见眼熟,上前道,“原是苏管家,你把你家将军照顾得太好了,瞧瞧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喝杯茶也要使唤别人,自己没长腿吗?”
霍渊潭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茶放了回去。
“不是不是。”苏南宸慌忙解释,“我只是瞧着将军喝了不少酒,这才想起来给将军端点茶水来。”
“某些人真是好命,本殿下怎么这么可怜,也没人关心本殿下喝没喝多。”北梦庭假意哭诉起来。
“这儿还有多的茶水,临王殿下想喝尽管拿便是。”苏南宸刚想递上,北梦庭却故意推辞起来。
“算了算了,本殿下可没这么好的福气。”
“临王殿下何必在这阴阳怪气,若你实在想喝,本将军亲自给你端来。”霍渊潭站起身,这气势显然没有半点玩笑。
“可别,堂堂霍将军端的茶,本殿下可消受不起。”北梦庭急忙摆手,一下又动起了歪心思,“不如这样,若一会儿投壶比试本殿下输了,本殿下便将那两大坛酒全喝了,但若霍将军输了,就把你府上这么得力的小管家借本殿下一月,也让本殿下体验一下被得力管家照顾的感觉。”
“不过一月而已,可以,但喝完这两坛酒,临王殿下今日就得爬着回去了。”霍渊潭并未拒绝。
“霍将军的大话可别说得太满,投壶也是本王的拿手绝活,一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
“笑话!”霍渊潭一脸不屑。
北梦庭凑近苏南宸,压低声音道,“苏小管家,你可真可怜,霍将军拿你打赌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将军本来就是这种性子。”苏南宸附和着尴尬笑了笑,并未再言语。
北梦庭投出第一支箭,有初,第二支箭,连中,第三支箭,第四支箭,全壶,计八分。
“该你了,霍将军。”北梦庭满不在意,这人得不得的到也无所谓,至于酒,他可以扛回临王府慢慢喝,又没有谁规定不能耍赖皮,他连后路都盘算好了。
两人比试完便单独离场,赫连神洛坐着倒了杯茶,润了润口,只手示意,“坐。”
“臣站着就行。”宓黎石依旧站在一旁。
“说吧,要本王允诺你什么?”赫连神洛开门见山道,尽快完事,他也好回到莫殇身边,果然让赫连晚漾那个精明的丫头陪着莫殇不是个好主意,她定会缠着殇儿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左司府上下近一百口人被毒杀一案,王爷可有听闻?”宓黎石转入了另一个话题。
“此事还在朝中压着,言官们已经迫不及待清算诸葛子午了,贪污受贿,贪财好色,还仗势欺人,最后竟被自己买的贱奴毒死,就等着结案狠狠参他一本,届时可有本王头疼的。”赫连神洛很烦言官没完没了的拉旧账,但也无可奈,开明言论是历朝历代都须谨遵的戒律。
“此案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了结。”
“何故?”赫连神洛挑了下眉,眼中闪出算计,他似乎已经猜到对方想要的东西。
“因为此事并非那个奴妓所为,她也是受人指使,王爷应该已经调查到荨兰的身份存疑,她并非奴隶,而是突然冒出来的诱饵。”宓黎石挑明道。
赫连神洛的脸上没有泛起任何波澜,他没有否认。
“那些人不是长姐杀的,臣恳请王爷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宓黎石下跪请求道。
“哈哈,本王倒是小瞧你了,宓司长的手段了得,你竟然连本王会对太后动手的事都已察觉,本王是不是得灭灭身边的苍蝇了?”赫连神洛用近乎威胁的口吻道。
“王爷恕罪,臣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十日,本王给你十天的时间,若是十天之内你没有办法证明太后的清白,那就休怪本王翻脸无情了。”赫连神洛毅然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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