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雨季,转瞬的晴空已下起绵绵细雨,宓黎石没命地扒着泥土,他还是晚了一步。
一得知赫连晚漾被绑架的消息,他便火急火燎地赶往摄政王府,却发现摄政王已不在府上,离府还不到一刻钟。
宓黎石急忙追了出去,半路上却被人拦截,来人是东越国的人,对方并没有掩饰自己身份。
“这是北瞻公主的下落,只身前往,否则格杀勿论。”
宓黎石接过纸条,晚漾在南郊长亭,这是个陷阱,对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他想起摄政王对他的嘱咐:千万小心,因为你也是目标之一。
没有任何犹豫,宓黎石随即在街边买了匹马,翻身策马而去,“晚漾,等我。”
这或许是条死路,但宓黎石别无选择,终究他还是放不下她,放不下早已埋藏在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南郊长亭
忽然下起的雨没在多辞萧的预料中,明明刚才还依稀可见透亮的云,一阵邪风来,一下就变了天。
他正躲在暗处观察目标的一举一动,视线里带着嘲讽,“真是个傻子。”
本以为主子的计划并不高明,怎么可能会有人明知是个陷阱,还会没头没脑地往里跳,没曾想堂堂镇抚司司长真的脑子都没动一下就单枪匹马闯入包围圈,确定无人尾随,多辞萧直接命令影卫截断了宓黎石的后路,现在只等主子一声令下,斩杀此人,不留活口。
赫连晚漾是被活埋的,这是主子亲自下的命令,多辞萧虽然觉得残忍,但只能照办。现在的宓黎石就是板子上待宰的羔羊,再厉害的人也难逃无眼的刀剑,多辞萧坐等任务的圆满完成。
指尖的余热传来,宓黎石知道这就是她,他赤手继续刨着泥土,任凭沙砾将他的手指磨得血肉模糊。
远远望去,多辞萧看见了那只手,真没想到挖的那么深的坑,那个女人也能挣扎伸出一只手,但很明显,人已经断气。
“晚漾,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硕大的泪珠滑下,掺杂着雨水,又腥又涩,宓黎石的手渐渐失去知觉,却没有停下,只要继续,一定能再见她最后一面。
刺耳的声响划破天际,主子的信号来了,多辞萧蒙上面带着众人靠近,听闻镇抚司司长的身手并不差,不过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拿下他的命。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利刃刺穿雨幕而来,没有任何华丽的反转,一箭接着一箭,刺破宓黎石的身体,他依旧挖着泥土,一点一点挖出他的挚爱。
“晚漾……”
难止的鲜血渗入土中,血红的泥土在雨中晕染开来,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事情顺利得让多辞萧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杀错了人,再三确认之下死的确实是宓黎石,他才不禁松了口气。
“不愧是一代英豪,死也不肯放手,何必啊。”
恍惚间,多辞萧看见被埋着的那只手似乎动了一下,不断冲刷的雨水让他清醒过来,那只是错觉。
竹苑
青筋爬上那只健硕的手臂,窒息感不断传来,原来死是这种感觉,陈子念轻笑出声,赫连神洛会杀了自己,真的结束了。
利剑袭来,赫连神洛毫不犹豫地将陈子念推上不断逼近的锋芒,出剑之人急忙停手,一把接住虚脱的陈子念。见状,赫连神洛拔出佩剑,上前用力一斩,那人的手臂瞬间被划破,不断涌现的人影来自两拨,双方迅速扭打在一起。
“王爷,查到公主殿下的下落了。”无憀神情复杂。
“晚漾现在何处?”赫连神洛焦急问道。
“属下带人赶到时公主殿下……”无憀语气中带着怯弱,“公主殿下已经死了,连带宓司长也丧生在长亭外。”
“你说什么?”赫连神洛此刻才明白,这是调虎离山,那个女人绑架晚漾的目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宓黎石。
“传本王之令,即刻肃清北境之内的东越余孽,杀无赦!”赫连神洛的声音在颤抖,带着直冲九霄的怒意和撕心裂肺的痛。
陈子念才喘了两口气,还未缓过神就被团团围困,形势于她而言极其不妙,显然赫连神洛已被完全激怒,这就是她要的效果,我曾经承受过的一切,都要让你们加倍偿还!
“赫连邺什么时候会出现?”谢清寒扶住陈子念压低声音问道,他们的人明显不敌人多势众,若无救援,不出一刻钟必死无疑。
“那家伙根本没打算来。”陈子念语气冰冷,就在谢清寒震惊之余,她一把抡起长剑冲向人群,肆意地厮杀。
谢清寒也未见任何退缩,剑术精湛,气势以一敌百,妄图杀出一条血路。
赫连邺一直没有现身,为何连影卫也迟迟不见救援,多辞萧这个蠢货,究竟在干什么!谢清寒顿感体力不支,包围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他已身负重伤。
一剑毫无防备地穿刺陈子念的身体,她痛苦地嘶喊出声,反手也启动手上的机关,朝赫连神洛射出一针。
谢清寒上前搂住跌跪在地的陈子念,再这样下去,他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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