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人类...
根劣性的言而无信。
它再次被欺骗。
少女的不告而别深深刺痛了鬼斯新鲜稚嫩的心,此刻它的脑中仅有愤怒。
该死的人类!
————
传言,在紫苑镇附近的森林中,有一名少女的鬼魂游荡。
但不必惊慌,她并没有什么坏的心思。
只不过时间太久了,她也忘记自己从此地诞生的意义是什么。
曾经有一位迷路的少年告诉她,她已经死了,变成了鬼魂。
想必是有什么生前的遗憾与执念,支撑着她在这里徘徊,许久不愿离去。
是什么呢?
少女坐在悬崖边的树杈上晃动着双腿,百思不得其解。
她曾在这里制止了许多因为无端蔓延的迷雾从而无法视物,即将跌落悬崖的旅人。
难道自己的遗憾,就是这个吗?
少女低头望着自己泛着青紫的小腿,与错位变形的脚踝歪了歪脑袋。
说不准呢。
直到有一天,她再次制止了一位惊慌失措的旅人跌落悬崖后,与他攀谈时望见了躲在他身上,那团淡紫色的火焰。
少女瞳孔一缩,头疼欲裂。
但她表露在外,却像是发呆一般直勾勾地望着大叔的背后,眼神偏执。
这是鬼斯,是我的搭档。
大叔后退几步,尴尬的笑了笑。
哦对,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外面兴起了一种名为训练家的职业,而我正巧就是一名...
少女无暇在意大叔开开合合的嘴唇在说些什么,此刻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投在那只害羞的宝可梦身上。
忽然一个刹那间,被掩埋已久的记忆涌入脑海。
对了,鬼斯!
少女蹲下身捂住刺痛的头部,疼痛刺激的着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眼睛不自觉的放大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想起来了!
镇长暗地里召集镇民开会探讨,想要在一晚夜袭宝可梦塔,一举摧毁幽灵系宝可梦的生存之地,彻底解决镇子内愈发弥漫严重的恐怖事件。
而她,恰巧在为镇长几人倒茶时听见了这一讯息。
当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必须告诉鬼斯,让鬼斯快跑!离开这个地方!
瓢泼的大雨倾洒在少女瘦弱的肩上,身后是听见茶具在地上碎裂从而追出的镇长几人的怒吼。
她急促着喘息着,整个肺部都像是火烧一般,眼前已被大雨模糊了视线。
不行,鬼斯!
少女踩过泥泞的路面,在森林中找寻着方向。
无论什么都好,一定要带鬼斯离开这里!
少女埋头苦冲着,却没发现耳畔镇长们的叫喊声愈发细小,眼前的道路也愈发陌生。
此刻的少女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执念在奔跑,名为鬼斯的执念。
下一刻,盘起的树根绊倒这位早已强弩之末的少女,在无尽的恐惧之中,她身体一轻,滞停在了空中。
少女眼角带泪,忽然而来的失重感让她错愕至极。
不!
“啊啊啊啊——!”
————
“所以我和小樱那天在森林中遇到的鬼魂就是...”
朔谷叶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与得知所有真相的神绮良交谈。
“应该不是吧...”神绮良挠挠脸颊,不确定道“虽说故事里有记载这一段,可是毕竟过去了几百年了,再大的执念都会被磨损完。”
“是她。”
朔谷叶转过头去,身着一身病号服手臂打着石膏的和泉悠被藤野樱搀扶着,从病房中走出。
“鬼魂,就是那位少女。”和泉悠再次重复道。
“为什么?”藤野樱问道。
“因为...”
和泉悠双瞳失焦一瞬,想起在宝可梦塔倒塌那刻,他在塔边望见的,从高塔内脱离而出的宝可梦时那外泄到堪称实质的情绪。
愧疚、不舍、释然...
虽然只有那么几秒钟,可和泉悠十分确信那只鬼斯当时,绝对是在思念着什么。
尽管它在下一刻便收敛了全部情绪,再次展露出它精明的一面,飘到自己面前来。
【啧啧啧。】鬼斯半眯着眼,望着少年肿胀的手臂道【那块飞来的碎木头就算你不挡,它也顶多是剐蹭一下那位小美女的脸。】
“你...会说话?”和泉悠一惊,脑袋轰的一下炸开。
鬼斯却没有再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的飘高了一些,在高空中俯视着这片被少女所爱,就算在意识即将溃散时也要反复重复的话。
“救救他们...大家是无辜的。”少女眼神空洞,机械性重复着这几句话,“大家都不知道真相,他们不是故意伤害你们的...”
【是他们先违的约。】鬼斯淡淡地回复道,即使它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少女都无法给予任何的答复。
“救救他们...”
鬼斯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地望向呆滞的少女。
无论是少女的生前还是死后,它都从少女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正如少女所说,大部分的紫苑镇镇民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被领导者用巧妙的话语误导将真相掩埋,将矛头指向同样无辜的它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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