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妄掀了眼皮看了安德一一眼。
“大公主身边的人换一换。”
安德一面色一顿。
心中惊骇的连忙躬身退出去。
封九妄不关注封止观,但还算了解她,短短一日,她不该如此沉不住气,在他面前流露出对连央的抵触。
一个时辰后,潇湘馆的宫人被换了个干净,封止观神情冷淡的看着,默不作声。
直到连央差人送来了一架圆鼓鼓的小羊风筝,封止观才克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她的生肖是羊,最期望的是在春三月有一架小羊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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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国子监上课得有小半个月了,午休时封止观照旧招呼了连央一声,连央只是抿唇笑笑,不曾与她一道去。
谢春如递上一枚杏仁脯,在连央身旁坐下,
“今日让我沾沾阿央的光?”
连央没接她送来的杏仁脯,也没回答,专注的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才舒了口气。
谢春如也没在意,转头夸起连央,
“阿央进步真大,这字儿比我要强。”
连央总算是被逗笑了,她总是喜欢听人夸赞的,即便是假的也爱听。
“你为什么不跟着大公主走?”
自那日后,她和大公主的关系一落千丈。
倒也没摊开了说,但她送去了风筝示好,封止观却什么也没说,连央便不再强求。
她和封九妄是一类人,情感没有那么充沛,愿意与她交好她就热情,不愿意,她也不强求。
让连央意外的是谢春如。
这个从初见就表明了,谁能带给她好处,她就捧着谁的有趣姑娘。
谢春如咬了一口酸甜的杏仁脯,被酸皱了眉,
“因为我觉得,讨好你比讨好大公主有用。”
连央惊奇的看着谢春如,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连个贵人位份都没捞着呢,她可是一辈子的公主。”
连央本也不在意名分,她每日在东暖阁待着,不见得那些有名分的后妃过的如何好。
但近日流言不断,她总能听到旁人拿这事儿奚落她。
谢春如在宫外,自然听的比连央更多,内容也更露骨。
“富贵险中求呗,你瞧,现在你身边只有我一个朋友了,往后不得对我更好一些?”
前段时日有大公主在连央身边,谢春如总是安安静静的待着,她哪有本事和大公主争呢。
如今大公主和连央眼看着冷淡了,她可不得抓紧机会。
连央偏了偏头,认真的看了一眼谢春如。
“你好像很相信我。”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位份,名分,对旁人要紧,在后宫要紧也不要紧。”
“淑妃娘娘位居后妃之首,却也整日困在后宫,可陛下愿意送你入国子监,将你安置在玄极殿,上回裴玲的事情后,日日差人送午膳来,怎么看,都是你过的更舒心。”
“所以我觉得,位份不位份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谢春如在说这话时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宽慰。
连央听懂了,伸手从她面前捻了枚不爱吃的杏仁脯,咬了一口觉得酸,又搁下了。
“我也觉得如今这般我很快活。”
如果得到名分的代价,是像淑妃一样被搁置在后宫,连央觉得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要纳我为妃,得有一座金屋我才肯答应的。”
连央眉眼弯弯,语气骄纵却发自真心,这话正巧落入林启耳中。
谢春如和林启都以为连央说的是金屋藏娇,却不知道连央想要的,是真金白银筑的金屋。
这是她初见封九妄前就幻想过的。
“我伺候姑娘用膳。”
随着林启的到来,裴玲也很快出现。
她早没了初见时的嚣张跋扈,如今穿着一身鲜亮的红衣,也掩盖不住她面上的灰败。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到底顾念着裴父的情谊,不再对裴玲有所处置。
直到裴玲回到国子监当天,被压跪在连央跟前时,她才明白。
她以为的尘埃落定,是陛下故意放着她,只为了让连央亲自出气。
连央没让裴玲动手,笑盈盈的自己挑着鱼刺,吃的很有趣味。
“我还是想不通,你和阿央有什么深仇大恨?”
谢春如突然问道,连央听了也不免转头,看向裴玲。
其实她也挺好奇,初见就是裴玲找茬,事后还想戳瞎她的眼睛,她招她惹她了?
裴玲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汹涌的情绪化成了一句艰涩的,“我只是嫉妒。”
二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你喜欢陛下?”
“谁喜欢陛下?”
华天桃正巧听见这么一句,方才还能保持冷静的裴玲瞬间慌了神,忙不迭的直起腰,疯狂摇头,“不,不是的,我怎么会喜欢陛下呢,我没有!”
突然的激动让连央摸不着头脑,喜欢封九妄难道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
华天桃也被裴玲的举动惊了一下,随后不着调的笑着,
“谁敢像连姑娘这么大胆,别吓着裴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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