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去岁上贡了好些蓝田玉?”
林启应了是,就听陛下意味不明的轻笑。
半晌没等来后文林启以为此事就此掀过,不曾想,皇上穿戴完毕,看着玄极殿豪华的浴池轻笑着下令,
“把椒凤宫的浴池砸了,给她砌个蓝田玉池。”
林启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止是该震惊空寂已旧的椒凤宫终于要有新主人。
还是要震惊和玄极殿浴池一般精致豪奢的浴池要被砸,砸就砸了,还,还要用蓝田玉做底,重筑一个更奢华的浴池!
封九妄看着林启呆愣的表情,轻哼一声,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兴奋,
“吩咐下去,要快。”
他期待的可不是什么鸳鸯戏水,你侬我侬,只是不想,委屈了他的宝贝。
就是这样。
春风满面模样,和连央一路疲累的面容截然相反。
刚迈出玄极殿,就见一小太监满目焦急,跌跌撞撞的跪倒,
“陛下,陛下,太后娘娘中毒,昏迷不醒了!”
封九妄神情一顿,小太监的焦急全然不作假。
且有武安的事在前,如今他回宫,玉氏想对太后下毒要挟他并非不可能之事,沉下脸,命人去请白悯。
走出玄极殿时,心间猛的闪过一丝不安,
“林启,去东暖阁守着,叫她莫慌,等着朕回来。”
林启一愣,很快躬身跑回东暖阁。
封九妄到慈安宫时一时愣怔,床榻上的太后病容憔悴,好似突然间苍老了十岁。
从来一丝不苟理好的鬓发散乱,再也藏不住那几根白发。
一瞬间,许多的怨与恨,都在那几根白发中心软。
默默俯身,轻缓的将逃出的白发取落,看向晚荷的眼神依旧淡漠,
"你们便是这么伺候太后的?"
晚荷心里一阵发苦,太后这个年纪,白发一日一日的生,往日梳妆她还记得不叫太后瞧见,今晨太后突然中毒,她哪里还顾得上这几根习以为常的白发?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怎么回事。”
没兴趣听晚荷的求饶,看着慈安宫倾倒在地面泛出白沫的燕窝。
其毒性之强和太后如今的病状明显不符,白芷的话也验证了这点,
“太后并非中毒,而是,而是被迷晕了。”
“迷晕了?”
晚荷惊叫一声,
“这,这不可能,奴婢亲眼所见,太后娘娘是用了这碗燕窝才晕倒的!”
白芷蹲下身,查验地上的燕窝,随后捡起碎裂的瓷勺,
“燕窝中是鹤顶红,这勺子上涂了烈性迷药。”
若太后真喝了燕窝,现在就不是晕倒这么简单,怕是......
封九妄看着地上的狼藉,心间一跳,猛的看向身后,
“回东暖阁,看姑娘如何。”
迷药,中毒,这不像是针对太后,更像是为了将他引出玄极殿!
看着小跑着离开的太监,封九妄心中依旧不安,抬步想要离开,床上昏迷的太后却喃喃出声,
“小九......”
封九妄不可置信的回头,愣怔的看着太后。
在封鹤眠未出世前,母后总是笑着叫他小九。
“小九 ,往后每年母后都和小九埋一坛青梅酒,酸的你父皇掉牙!”
“小九,瞧瞧这是什么?有了这个扳指,小九挽弓定然事半功倍!”
“小九,母后做错了吗,为什么你父皇,不爱母后了......”
“小九......”
“封九妄!你寡情薄幸,不孝不悌,你不配做本宫的儿子!”
踉跄着后退两步,封九妄喉间干涩。
有多久,太后没再温柔的唤他小九。
人世苦,最苦无非,得而复失。
晚荷是慈安宫的老人,也曾是看着太后和皇上母子情深的见证。
听见太后昏迷中的喃喃,心底莫名一阵酸涩。
不知是为主子还是为了皇上。
失神只是片刻,封九妄定定的看着病床上的太后。
太晚了,他已经不期待了。
“白御医,看顾好太后。”
在晚荷惊愕的眼神中,封九妄大步离开了慈安宫。
离开前,召了鹿仄守卫慈安宫。
他心中不安,宫中有九落子这个不安分的存在,玉氏的势力又远超他的预料。
他不敢拿连央做赌。
上了圣驾,指尖不停击打,抬轿的小太监们脚步飞快,显然洞悉主子的焦急。
心急如焚中回到玄极殿,没有一丝停顿的迈向东暖阁,看见林启依旧恭谨的守在东暖阁门前,心中猛然收紧!
“姑娘呢?”
推开林启,急切的迈入东暖阁,对上蔷薇白悯错愕的双眼,封九妄顾不上解释,当先往床榻瞧。
这一眼,方才尘埃落定的安心。
瘦削的小脸藏在被衾中,眉间有被打扰的郁气,是鲜活好端端 的连央。
长舒口气,封九妄在连央床边坐下,
“她怎么了?”
白悯收拾好表情,
“姑娘沐浴完觉得疲惫,又听林公公说慈安宫出事,本想去慈安宫寻陛下,可林公公说陛下吩咐姑娘在东暖阁,姑娘便不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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