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成虚影，唯有身后这人的声音是真实的、恐怖的、让她再次坠往恶梦。
这是凌牧萧的声音！
她绝不会听错！那么多个夜里，在那张豪华奢侈的床塌上，这个声音就是这样响在她耳边的。
她不敢回头确认，这一刻，她脑子飞速地转着，该怎么办？
从马背上跳下来，自己背上的箭伤还以流血，鞑子还在追杀她，跳下来她也跑不了多远，要么被鞑子杀了，要么就是被凌牧萧再次抓到。
杀了他！
对，杀了他！
用凌十二的匕首，他对自己全无防备，只要一刀刺进他的脖子，恶梦就彻底终结了。
可李玉染按在匕首上的手，迟迟没动。
这不是个好主意，鞑子大军压境，徐将军就是个缩头乌龟，没有弃城逃也只是因为凌牧萧要来了。
如果凌牧萧这个时候死了，那战况又将急转直下，蓝松、洪阳包括她自己，都没可能逃过鞑子的大军追杀。
更没可能逃过西北军，蓝松和洪阳也因她牵连，无数汉人百姓被鞑子的弯刀和马蹄践踏……
她将成了千古罪人！
凌牧萧不能死。
她甚至不敢把匕首抽出来，她怕凌牧萧认出来这是凌十二的刀。
大脑一阵阵晕眩，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她死死咬着唇，用那刺痛让自己不要晕倒。
现在晕倒在凌牧萧面前，她将再次坠入地狱。
李玉染眼前一阵阵发黑之时，突然听到蓝松欢喜的声音：“多谢王爷救了属下的部下。”
凌牧萧赞许地道：“你和你的部下都很不错，若非你们孤军诱敌，太原城之围，本王还需要花些时间来解。
这位小将士犹为不错，她杀敌勇猛，本王看在眼里。
来人，带她回城医治……”
她艰难地抬头看向蓝松，用恳求的眼神告诉他，带她走，快点带她走，她不能进太原城！
蓝松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她进太原城伤兵营，很有可能被人发现是女儿身。
忙道：“王爷，属下的悬瓮关有医师，可以去那医治。”
不知为何，凌牧萧只觉身前这个小将士很眼熟，说不好是长相眼熟，还是身形眼熟，只觉似曾相识。
再说他素来惜才，这个小兵杀敌英勇，调教一番，可做他的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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