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里,仪器“滴滴滴”的声音此起彼伏。
凌棠穿着无菌服,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他戴着呼吸机,裸露在外面的右手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上隐隐透出些血丝来。
苏蓝说他被急救车带过来的时候,人是休克的状态,差点就快要不行了。
幸亏她发现的及时,不然可能就酿成了大祸。
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若说凌棠不心疼,那一定是假的。
他们也曾经历过轰轰烈烈的校园爱情,也曾肌肤相亲,她还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
他曾经不遗余力的保护过她,可是也彻彻底底的伤害了她。
那个视频,就像是是一根卡在她喉咙里的鱼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这份痛苦生生的扎在她的心脏里,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语气依旧冷漠而疏离,只是多了几分惋惜,“沈先生,你这样做没有意义,何苦自己折磨自己呢?”
沈裴之根本无法明白,他对她造成的伤害是无法磨灭的。
即便真的如他所愿,凌棠嫁给了他。
那么在日后的无数个日夜里,在他抱着她的时候,在他吻着她的时候,在他们肌肤相亲的时候。
她都会想起那个他曾经犯下的过错,至死方休。
就像别人常说的那样,出轨和家暴永远都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凌棠把手放在了他缠着纱布的右手上,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纵然心痛的无法呼吸,可她还是哽咽着和他道了别。
“现在,我想认真的回答你那个问题,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你?我爱过,也许现在还在爱着。”
“但是,我没有办法再和你在一起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了。”
“裴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话落,她起了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男人的左手食指,轻轻的动了一下。
沈裴之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有一个完美的童年,过着富足的生活,还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去了向往的游乐园。
他的梦里,当然也有凌棠,他们在大学里相遇、相知、相爱,并且一起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这一次,他的梦里没有地下拳市那三年噩梦般的生活。
他再也没有吃不饱穿不暖,再也不用和自己的姑姑勾心斗角,再也不用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
后来,他的耳畔开始响起哽咽的女声。
“我爱过,也许现在还在爱着。”
“我没有办法再和你在一起了……永远也不可能了……”
“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原来,这一切真的都是做梦。
城东赌场,还是那间地下审讯室。
苏蓝坐在椅子上,翘着兰花指,一脸悠闲的欣赏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指尖的美甲红艳如血。
而那个跟踪她的司机这次没有被绑在十字架上,他被五花大绑,双膝跪地,倒在了苏蓝面前。
龙哥站在苏蓝旁边,神色凌厉。
“杜大伟,我劝你还是赶紧招,再不招,我就把你老婆和女儿带过来让你们一家团聚。”
这句话当然不是恐吓和威胁,他龙哥一向说到做到。
跪在地上的男人冷笑一声,看着阿龙与苏蓝,目光里满是不屑。
“怎么?你们就这点本事吗?有本事再来打老子啊,狗娘们!”
听到后面三个字,苏蓝眉毛一凛,黑色的眸子里淬了丝毒意。
“还真是嘴硬啊!把视频给他看一下。”
龙哥闻声,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举到杜大伟面前。
视频里,F市一家幼儿园门口,正是放学的时间,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慢慢出现在镜头里。
视频中那对母女的出现,让杜大伟眼里的倔强与不屑慢慢消失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视频。
“不可能,她们不是已经被……”
苏蓝凉凉一笑,翘起了二郎腿,一脸得意的说出了他未说完的话,“已经被你的主子接走了是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龙哥直呼天真,而后冷嘲热讽道,“在F市,谁敢从我们蓝姐的眼皮子底下劫人。”
跪在地上的男人瞬间神色痛苦,“他明明答应我的!他明明答应我的!”
坚硬的盔甲已经破碎,苏蓝开始了乘胜追击。
“杜大伟,你只是跟踪我,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招出你的幕后主使和他真正的目的,我就放了你,让你和你的老婆孩子团聚。”
“既然他们不讲江湖道义,那我也没必要再替他们隐瞒了,我说,我说……”
出了赌场,苏蓝重新戴上了墨镜,龙哥站在她身边,询问下一步的指示。
“按照杜大伟说的那个地方,找到那个叫伍哥的人,务必想尽一切办法从伍哥嘴里套出些东西来。”
可龙哥觉得,苏蓝有些小题大做,他们之前得罪过不少帮派,对方不一定就是冲着老大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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