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阁老们都走了！”
“不过他们好像有些走不稳！”
张永笑咪咪的看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几位阁老上了各自的马车，消失在了皇宫内院。
他作为在旁边添茶倒水的伺候太监，不久前皇帝和阁老的对话，可谓是一字不差的都落入了耳中。
加上平常一些皇帝的旨意，和英国公的密谋，他十成十的的肯定，今年天下不会那么太平。
要么是被杀的人头滚滚，要么就有些地方会被逼的举旗造反！
他现在胆子都小了很多。一般的银子都不会收，也多次的传话回老家，让族人老实做人，不要为祸乡里，多做修路搭桥的善事。
朱厚照听闻嘴角上翘，暗笑几声，心情不知道有多爽快，旋即马上恢复了平静：“嗯，这天气也怪冷的，阁老们年纪大了点。你可差人去看着点没有？”
“爷，放心，这事老奴还是省的！”
“二月了雪还下个不停。说是瑞雪兆丰年，下太多了就是个害，希望天下百姓还抗几天这样的寒冷日子。去把太子他们叫过来，朕带他们去堆雪人！”
“皇爷，外面还下着雪呢，天气又冷，万一......。”
“怕个甚，多穿点衣服，烧点柴火，在亭子里玩一会。这样的天气，天天窝在屋子里怎么行？”
“朕的子嗣，可不能是个文弱书生，”
张永连连称是，屁颠屁颠的朝外跑去！
5个老头，离开御书房时，朱厚照很明显的能感觉的出来，这一下子是把他们给打了个半死。
以往的那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装逼范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只能算是纸糊的。
各自对自己的心腹亲厚之人下手，可能对他们这些官场老油子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丢车保帅，人之常情！
就看谁的心够狠了，不狠的话，到时就给他们再添加一些柴火。
“派个人，去给朕那大舅哥传话，贩卖私盐的，一个都不要手软，定好罪状之后，拿来给朕！”
“要快，都有证据确凿，不要留有口实！”
要用一个秋风扫落叶的雷霆之力，快刀斩断麻的果决，把盐政梳理一遍。
牵连起来，从北到南，东到西，估计要有个好几万人，这不开发东北，西北的人就出来了一部分。以前是享受荣华富贵，以后就要看这些人命硬不硬了.
......
三日后。
石珤自去年底被内阁票拟延推，推荐当了吏部尚书。
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二次单独来面见皇帝。
第一次就是君臣之间的例行问话，朱厚照也没有多问什么，随随便便的敷衍了事。
让石珤很是无奈！气得回去写了二千字的劝谏奏折，思前虑后还是丢去灶台一把火烧掉了事。
不再是年轻的那会，还血气方刚，热血沸腾，官做的越大，有形的无形的被牵绊的东西就越多。
这次被单独传唤到了豹房，石珤的心还有点激动，这么久了，自己这个六部之首的尚书终于让皇帝记起来还有他这号人。
皇帝当年登基时，年岁还不大，当过经筵讲经官。
之后皇帝离经叛道搬去了豹房才得以作罢。
这些年不断的上书劝诫过皇帝要勤政爱民，可惜事与愿违，收效甚微！
前几天御书房皇帝的旨意，已经在六部九卿等高等级官员和勋贵当中小范围的传开。
消息收得早的就已经开始权衡利弊，该舍弃的一定要舍弃。
谈盐色变，让很多人只觉得头上悬了一把剑，随时可能会落下来。
一向不怎么喜欢动刀子，搞诛连的陛下，明确了要大开杀戒。
接下来只怕天下的盐商和背后的一些靠山，难有几个能全须全尾的脱的了身。
石珤也知道这次来有重要的事情，心中猜测的应是有官员会牵涉其中，让他早早的准备人员，到时好让陛下挑选。
这几年，凡被被叫来豹房奏对的肯定没有小事。
石珤波澜不惊的见了朱厚照，君臣笑意盈盈的扯着闲话。
“当年卿家兄弟俩一同中了进士，被天下读书人奉为佳话，传颂至今还有士子津津乐道。如今虽你的兄长已经仙去，但兄弟二人一个户部尚书，一个吏部尚书，想必能让你家更加的声名远扬。”
朱厚照一脸的浅笑，好像叫石珤过来是专门给他戴高帽子的。
不过马上就转了一副岑痛的模样接着说道。
“当年朕初登大位，石卿为讲经官，曾经在课堂上对朕讲过的话，好像都还历历在目，在耳畔回想，只可惜，当年年幼还贪玩，被那些少了点配件的太监日日带着玩耍嬉乐，误了这些年的国事。”
“如今回想起来，朕那是夜不能寐，日日偷偷的流泪。”
“真的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让天下百姓吃了太多的苦。”
石珤见皇帝装出这样一个痛心疾首的样子，也是有点吃惊。
在他印象中的陛下，何时会这样子，都是直来直去的，喜怒哀乐都会浮现在脸上。
在一个臣子面前搞起了表演，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他也是影帝级别的表演艺术家，诚惶诚恐中还夹杂着一些感激涕零一瞬间就浮现在脸上。
双膝立马就软了。
扑通跪在那西域进贡过来的名贵地毯上！
“陛下，这让老臣汗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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