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头带着郑大山和郑二牛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桃花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略显有些呆滞。大头立马跑上前去,牵桃花的手哭喊着叫。“姐姐。”
桃花没理他,身子微微一颤,低低地哭出了声,大头用手给桃花擦拭着眼泪,一边擦一边哭。
郑大山和郑二牛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屋里传来小头的哭声,这才让桃花回过神来,桃花从地上站起身来,快步朝屋内走去。
小头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双眼哭的通红,让人看了着实心疼,刚才桃花拿刀逼退陈婆子那一幕,给小头吓坏了。桃花一把抱起小头,用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安抚。
小头将脑袋埋入桃花怀里慢慢平静了下来,鼻子一抽一抽的,身子还不停颤抖。
郑大山和苏三娘夫妻两人坐在地上,眼泪无声落了下来,顺着眼角划到嘴边,味道如同黄莲泡在水里一样苦涩。
郑大山望向桃花姐弟三人,眼里没有一丝光泽,就仿佛干涸的死水。声音略带沙哑,沉重的说道:“今后,就算是死,我们一家人也要整整齐齐的死在一起,少一个都不行。”
苏三娘低垂的眼眸,抬了起来看向桃花姐弟三人,眼里多了几分坚定,双手紧握住郑大山的手,眼泪砸了下来,落在他们手上。几息之间她的发间又添了少许白发。
桃花姐弟三人上前抱住郑大山夫妻两个,放声大哭了起来。郑大河和郑二牛兄弟两个人见他们一家人这样,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们没人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只有无尽的苦涩和绝望。
这事过后,生活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和艰辛。
河里的水越来越少了,河床已经干裂了,用不了两天就会枯竭。炙热的阳光无尽炙烤着大地,大地裂开了无数的裂缝,仿佛在呼吸,但却是一种死亡的呼吸。
郑大河家,郑大河和郑二牛坐在他娘张氏床前痛哭,就在刚才他娘张氏拿着裤腰带要把自己勒死。幸亏郑二牛打水回来看见了,及时制止才没有让张氏把自己勒死。
“娘,你这是干啥呀?”郑大河和郑二牛两个人两个大男人趴伏在张氏面前,哭的如同两个孩童一般。
张氏坐在床上,双眼浑浊不堪,脸上还挂着少许泪水,声音略带苍凉之气道:“都是娘拖累你们兄弟两个,等娘死后你们就把娘葬了,你们兄弟自己逃荒去吧,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郑大河和郑二牛兄弟一听张氏这么说,眼泪更是止不住往下滚,看着张氏苍苍两鬓经过时间的风化已然花白,饱经沧桑的身体也被岁月压弯了腰,饱经沧桑的安详的脸上,透出的是艰辛,而深邃的眼中,显现出的是淡淡的忧伤。
张氏的话就如同一把刀插入郑大河兄弟二人的心里,如同在割他们的肉一般疼痛。
郑大河哽咽道:“娘,我和二牛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跟你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刚好有人陪伴你。”
张氏又气又心疼拍打了几下郑大河道:“你个不孝子说什么混账话呢?你爹就你和二牛两个孩子,你们要是死了,九泉之下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爹。”
郑大河和郑二牛跪在张氏床前哭道:“要是爹知道,我和二牛弃你而去,我半夜醒来爹都会来找我和二牛算账。”
张氏泪水迷蒙了眼,哭声嘶哑了喉咙,嘴里不停骂着她已经死去的丈夫。埋怨他为什么早早就去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好不容易把大河和二牛拉扯长大,还没娶媳妇呢?又赶上了灾荒。
张氏年少守寡,独自拉扯着两个儿子长大,没有任何亲族帮助。她那死鬼丈夫刚死的时候,他兄弟就以照顾他们孤儿寡母为由,想要抢占他们的地。
也多亏张氏性格强硬,拿了一根麻绳就往他们家去。放话谁敢抢他们家地,她就吊死在谁家门口。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日日夜夜缠着他们。那些人被张氏给吓到了,再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生怕张氏吊死在他们家门口,这才把地保了下来。
张氏靠着家里三亩地养活了大河和二牛,现在身体落下一堆毛病,长年需要吃药,害得大河和二牛至今没有娶媳妇。
早晨,桃花去河里打水,见河水又少一大半,连河床都干裂了。河边的野草也已经枯萎了,她抬起头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
太阳火辣辣的悬挂在空中,晒得人脊梁直发烫,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没有任何要下雨的迹象。
桃花拎着半桶水,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准备铤而走险一次,去往深山里找水。
前两天她借故找野菜,瞒着郑大山和苏三娘夫妇独自进深山看了看。她不敢走太多远怕遇到野兽,她就是在里面随意的转了转。
山林里的树木还没全部枯萎,透着少许生机。在地面上还能看见一些动物的粪便。
青山村背靠着大青山,大青山绵延数千里,迷雾重重,山里野兽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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