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初六那天晚上,我经过那姑娘家中,见一批白布垂下,想着是这家人晒布未收,就在不远处等了一会儿,想着主人家不在家的话,就去偷。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男人扯着白布,被吊了上去,我站得远,看清楚楼上窗边站着一个容颜姣好的女人家。
我心想,这二人如此偷偷摸摸,定然是养汉婆娘垂布接男人通奸去。那一宿,我便蹲在墙角下,果然这二人整夜鸾交凤配,到鸡鸣时分,那男人才被白布吊了下来。
观察了几日,我见这男人基本隔三差五就来,前几天,我见那男人在春月楼与人吃酒,就动了心思,来到那小楼外面,学着猫叫,等林淑玉用白布将我吊上去。
可林淑玉见我不是她心上人,说只要我肯离去,就给我一根银簪。我本就冲着与她一夜春风的,自然是来得去不得。可林淑玉突然大怒,高喊嚷叫。
我怕惊动旁人,便拔刀恐吓,林淑玉挣扎,慌乱间,就不慎将其杀死。
然后取了簪子,镯子等首饰,匆匆逃命去。之后,就被你们抓住了。”
陆知勉听得来气,恨不得再让差役将其重重殴打一顿,“明修,你也是有度牒的出家人,不一心向善,屡屡犯戒,狗幸狼贪,理应抵命。”
“许昌生上前!”
“学生许昌生叩见大人。”
陆知勉:“你诱奸良家女子,虽是互生情愫,但罔顾人伦纲常。如今,你尚未娶,林淑玉未嫁,虽是私通,亦如结发夫妻一般。林淑玉为你垂布,误引恶僧,招致灾祸,又因守节致死,无愧妇道,令林家淑玉为你正妻,收埋供养,不许再娶正妻。你可服?”
许昌生重重在地上的叩首,眼眸泛红,“学生知淑玉贤良淑德,学生承诺过淑玉,登科及第时定媒完娶。因学生之故,遇此贼僧,守节惨死,学生岂忍再娶?
学生只想收埋淑玉,以慰亡灵,淑玉这一生都是学生的正妻,学生不负她死节之恩,绝不敢再娶。”
“你最好信守承诺!”陆知勉把视线放到林双贵夫妻二人身上,“你夫妻二人,明知私通款曲并非正道,却不加干涉教导,酿成祸事。
但你二人失了至亲,已是天大的惩罚,本官在明修身上搜到的金银细软,等大理寺衙差将其变卖之后,再将银子交给你夫妻二人,以示宽慰。”
林双贵扶着老妻跪下,“谢谢大人,谢谢!”
……
林淑玉案子结了之后,崔婆子被带到隔壁的议事厅。
“崔婆子,八年前,可是你帮现如今工部尚书苏大人的第一任妻子接生的?”陆知勉问道。
崔婆子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件事她记得特别清楚,“回禀大人,苏家是请了民妇,但是并未让民妇进入产房,当天除了民妇,还有沿河街的孙婆子也被请到了苏家,我们都来得及没进产房,就听说那位贵夫人大出血死了。
之后,苏大人吩咐管家给了我们银子,就让民妇等离开了,因为白白拿了比平时更多的银子,是以,这件事民妇记得格外清楚。”
陆知勉继续追问:“那你可记得,当日产房中都有什么人?”
“好像说是,宫里的什么娘娘派了女医过来,还有太医,就不需要民妇等人了,但具体里面有什么人,我等也没见过,倒是苏大人挺上心,也不忌讳,进进出出产房好多次。”
……
崔婆子离开后,杨蓁把一张孙婆子的口供递给陆勉,“她说的和孙婆子说的一致。皇帝登基之初,宫中司药局走水了一次,并没有查到帮苏夫人接生的人是谁。”
“但是,我从皇帝身边的管事姑姑手中,拿到了一份八年前司药局医女的名单。”杨蓁把其中两个人的名字圈画出来,“这两人还没到年龄,却在苏夫人去世后的第二年,放出宫了,有点不符合常理。”
陆知勉正想说话,简桐手中捏着一块黑色的面巾,匆匆走进来,“大人,我们在明修的里衣中发现了这个。”
随着黑色的巾帕缓缓展开,一条银龙闯入众人视线里,“这,这不是前几个案子,那些黑衣人蒙面的面巾吗?”
“去把明修带来,再审。”
……
明修再见陆知勉,当即喊道:“大人,我真的再没有犯事了,真的没有。”
“少废话,你说说,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明修还以为什么事呢,“这是昨日我奔逃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了一个道士,他给我的,说是我有牢狱之灾,让我要想活命,就去城外的十里山上找他。
大人,虽然我不是个正经的和尚,但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臭道士,我就算是死,都不会让他们来救。”
陆知勉:“你确定是城外的十里山?”
“当然确定啊!那十里山上有个破观,一些云游的道士,经常去那参禅悟道。”
陆知勉朝杨蓁摆摆手,“画个像。”
……
杨蓁动作娴熟,仅凭明修的三言两语,便将那道士给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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