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忽然取出一具白玉笙,放在唇边,吹了一首短曲,众人皆不知名,只觉得异常悦耳动听。
就在笙乐悠扬之际,四周飞来无数大小各异的飞鸟,羽毛五光十色,来回往复翻飞,极为热闹。
鸟儿们有的叼来鲜果,有的衔来茶具,有的摘来茶叶,一时长桌上此起彼伏,各种鸟儿振翅起落。不一会儿,每个人面前都放了精致的漆盘,盘中茶具皆为白玉制成,桌上堆满了各种鲜美的水果。
白柒柒和莫小涵自然识得这些,于是便给马克等人介绍。这是迦陵果,那是寒玉橘,这是鱼鳞枣,那是青蟒皮梨。
这些嘉实竟然都不是凡人界之物,大多来自昊苍界。没见识三人组着实愣了好一阵,才回归现实,开始品尝起来。
“慢待佳客了,这里没有火,所以只能冷泉泡茶,马先生还请担待。”弄玉轻声细语地说道。
马克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无碍无碍,我们也是惶恐得很,从凡人界华山山峰上的一处石窟,莫名其妙便进入此地。现在还有点茫然,请问贤伉俪,这里究竟是哪里啊?”
“这里?这里便是凤凰台啊,这汪泉水称作栖凰泉,这楼阁便叫引凤阁,那个湖泊称为凰湖,湖上小岛名为锁凤岛。”萧史一边介绍一边伸手指引。
“诸位来了凤凰台,却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们听,百鸟都笑话了呢。”弄玉抿嘴一笑,神情颇为活泼。
大巴看着弄玉一颦一笑,呆呆出神,原来世界上还有和嫂子一样美的人啊。
“这里属于昊苍界?”马克问。
“说是也不是,此处远隔昆仑,姑且算作昊苍界的一个世外之地吧。”萧史答道。
“两位鼓笙引箫,以乐相和,同登昊苍,在凡人界可是千古佳话啊。这华山的玉女峰就是以贵夫人命名的吧?”马克笑道。
“哈哈哈哈,是么?这倒是件趣事,来来来,吃茶。”萧史笑着给众人一一斟茶。
栖凰泉水泡茶,虽然冰凉,但是清澈透心,茶叶也是甘甜鲜美,别有一番滋味。
“刚才听尊夫人说,此处无火,是什么原因啊?”马克喝了一口茶,问道。
“说来话长,此处无春秋,慢慢说慢慢说,先来讲讲你们怎么到这里的。”萧史笑道。
“二哥二哥,这位萧大哥和弄玉姐姐有什么故事吗?你说来听听。”莫小涵忽然问道。
“三妹,当着主人公的面,怎么让我说啊?两位伉俪的故事要上溯到春秋时期,和欧冶大哥差不多一个时代。凡人界历经两千余年,说不定讹传多了,和本身相差甚远,还是听主人公亲自讲述吧。”
“马小友,但说无妨,此处与世隔绝,我们也有兴趣听听我们的故事,在凡人界是什么样子。”萧史笑道。
“那好吧,僭越了,那我就说说我所听过的贤伉俪的故事。”
“且恭听,听别人讲自己的故事,有此际遇也是难得。”弄玉笑道。
“弄玉仙子当时是秦穆公的女儿,芳名应该是称为嬴弄玉吧?”
弄玉抚弄着掌心一只碧绿色的鸟儿,点点头。
“我看过的传说是这样的,话说弄玉仙子自幼喜爱乐器,笙簧冠绝天下,箫笛也是远近驰名,再加上容颜美丽,所以求者络绎不绝。但是仙子一心想找一个知音之人,携手终老,能一辈子琴瑟和谐。秦穆公得知仙子愿望,便派使者到处寻访,终于寻到了萧史仙长。”
“萧史仙长的吹箫之技也是当时遐迩闻名,受邀后欣然前往,与仙子隔墙以笙箫相和,彼此倾心。后来终成佳侣,终日笙箫以伴。”
“两位仙长以乐入道,无心国事,一起伴游华山,在山上合奏,引来昊苍界鸾凤和鸣,于是骑凤乘龙,双双登仙而去。我们平时说的乘龙快婿,便是指萧史仙长的典故咯。”
“两位仙长,我所能想起来的大致就是这些了,也不知道和事实出入几许?”马克说完,端起了茶杯。
“嗯,其实并无太大出入,我二人修行乐之道,当然不愿在宫闱朝殿之中。如果那样,五音皆俗,怎么会成正果?至于你说在华山上引来的凤凰和鸣,这凤凰,便是来自于这里。”弄玉点头说道。
骆明忽然拿起案头一支玉筷,在碗上敲击了起来,一边敲一边流泪吟词:“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大巴见状,挥手就要打断他,却被马克阻止,以手抵唇,示意大巴让骆明念下去。
萧史听闻词意凄恻,便拿起了手中玉箫。
顿时,箫声呜咽,音色极为悠扬宛转,又顿挫起伏,如泣如诉,伴随着骆明所读的词,或高或低,闻者皆醉,情为之伤。
骆明听到箫声与自己心情相和,更是心里触动,继续大声念了下去:“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词罢曲歇,骆明忽然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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