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的话你听着心里不爽,所以想把他赶出去,这么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我。”
姜乐妍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方才是真的痛了,不想你太激动,这才遂了你的意。舅父到底是咱们的长辈,他也是真的关心我,你若不爱听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就好了,不必总是跟他争论。”
“我岂会不知他是关心你,可他那些话实在让人听着扫兴,我迟早要让他明白,你与我在一起,是断然不会与我分开的。”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乐妍应着,拿起了搁在小桌的药碗递给他,“快把这药给喝了,这会儿温度适宜,要是再放着就该凉了。”
薛离洛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定定地望着姜乐妍,“阿妍,我没力气,你喂我喝可好?”
姜乐妍有些狐疑,“你方才和舅父争执的时候不是挺有精神的吗?怎么这会儿连端个药碗都觉得费劲了?”
薛离洛垂下了眼,“只怪我争强好胜,在舅父面前不愿输了气势,方才和他争论,还真是挺费力气的……”
“得了得了,我喂你喝就是了。”
姜乐妍拿他没办法,坐到了他的身旁,将碗里的药汁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喝。
她岂会不知他又在装模作样。
但她实在是懒得与他计较了。
……
“什么,姜乐妍搬去卫家住了?”
姜家大堂内,姜怀柔听着姜家下人带回来的消息,颇为惊诧。
卫家父子当初对姜乐妍的母亲卫轻芸放了狠话,说是此生再也不认其是卫家人,卫轻芸带着姜乐妍多次拜访卫家都遭到拒绝,可见卫元帅脾气有多硬。
如今卫家却愿意认回姜乐妍……
难道就因为她脱离了姜家?
坐在一旁的姜垣沉声道:“她去了卫家,这对咱们而言可不是好事。”
“可不是吗,她若是真被卫家父子接纳,今后卫家只怕是要明着来针对咱们姜家了。”姜启轩接过话,“那卫明舟与我,偶尔在校场上还能遇见,从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经过皇孙那事儿,他升了职,我降了职,他心里不知道得怎么笑话我呢,日后只怕是会找机会来刁难我了。”
姜启轩回想起那日被连降两级的憋屈,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卫明舟是他的上司,品级还比他高了太多,若是今后真被卫明舟给刁难……他都不知得如何应对了。
他如今不过是区区八品芝麻官,卫明舟找个由头,说他以下犯上,便能够对他好一顿修理。
除非他能谋个离卫明舟远一些的职位,尽可能不去与那人碰面。
“父亲,卫元帅在调兵遣将这方面,有多大的权利?”姜怀柔忽然朝姜垣问了一句。
“他是十万精兵的统帅,他本人虽然在府中休养了许久,可他在朝野中的声望却是不可小觑的,除了羽林军和皇城禁卫军不归他管,许多地方的兵力调配他大概都能插手。”
姜垣说到此处,面色有些沉,“那个逆女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被他们所接纳,他们原本就恨透了我,只是一直没能抓住能让我翻不了身的把柄,这以后卫家若是和安庆侯府联手来对付我……”
姜垣正苦恼着,姜怀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卫元帅是否也有权调动那些看管流放罪人的官兵?大姐已经回到了卫家,多半会跟卫家父子讲述她被林公子与子澈算计的事儿,那卫家父子听了她的告状,想必是会替她出头。”
“卫家本就对我们姜家人存在偏见,若是大姐和他们说,千万不能放过子澈,那么咱们别说是救子澈了,只怕是想要让子澈平安到达岭南都有些难啊。”
“父亲您想,大姐先前的态度那般强硬,不管咱们怎么求,她都不同意减免子澈的刑罚,樾哥哥那边又不敢冒险,您花重金去雇的那些江湖人士,也不知本事如何,如果卫家父子将看管流放之人的兵力增强,那么救子澈出来就是完全不可能成功的事儿了。”
姜怀柔此话一出,姜垣自然是变了脸色。
照这么说的话,他岂不是真就再也没机会见到子澈了?
樾世子不肯帮他们救子澈,他只能花重金雇了一些江湖人士,那些人要的价还高,他其实并不确定他们有多大的能耐,只是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
他总不能对小儿子即将遭受的苦难坐视不理。
归根结底,都是那没心没肺的逆女给他添堵!
“我当初就不应该让这个逆女轻易离开!”
姜垣起身,手握成拳,重重的击打在了桌面上,“这个逆女,她就算怨恨子澈算计了她,也总该顾念着我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如今她回到卫家,心里必定是很得意,也不知道她会怎样来对待我这个亲生父亲。”
他如今还十分担心一件事。
夫人最后的那段日子里,曾经派了人去卫家送信,想要卫元帅来见她最后一面,而他当初将所有的消息都拦截了下来,不让消息送到卫家,便是担心夫人会与卫家父子修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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