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导担心地看了一眼顾暖阳，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爱莫能助。
顾暖阳听他这样说，本来心中满是愧疚，却忽然生出些许怨恨来。陆少廷这摆明了就是要为自己的旧爱出头了。
哦，不对，说不定旧爱要转正了，不然为什么会一起去看电影。
她咬了咬唇，脸上忽然浮现出的倔强，让陆少廷有丝不解。
“李班导，你先出去吧，我和顾同学单独聊聊。”
如坐针毡的李班导不敢不从，赶紧开门出去，经过顾暖阳的时候小声说道。
“好好认错，别犯傻。”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顾暖阳抓着衣摆的手紧了紧，是啊，她除了认错还有别的路吗？
强自压抑住心里那股酸楚，抬起头来。
“陆首长，是我干的，要罚就罚吧！”一脸大义凛然，宁死不屈。
陆少廷眉头一松，双手抱胸，脊背往后靠了靠，悠然自得。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朝着乔指导员扔冰淇淋。”
“因为她罚我站军姿！”今天下午大太阳底下站了一个小时。
“就这点事？”
“还有脑袋抽风了。”
……
这理由，有够敷衍！陆少廷显然很不满意。
“为什么不想说？”继续发问。
“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何必还要再继续问下去？”
顾暖阳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被审犯人一样，只因为她得罪了陆少廷的老情人，想到这里，不觉悲从中来。
小脑袋压得更低，鼻端莫名酸楚难当，眼睛里开始迷上一层水雾，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陆少廷本来心情还不错，忽然就被她这一下给弄懵了，抱胸的手立马放下来，看着顾暖阳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好半晌，陆少廷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疼，起身从办公桌上抽了几张纸巾，走上前去递给顾暖阳。
“不想说就不说了，怎么就哭了？”他本是抱怨，结果语气似乎太过温柔，听着有点别样的意味。
但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的顾暖阳这会儿可留意不到，陆少廷一靠近，她就赶紧往后退，连退两大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远远的。
陆少廷尴尬地伸着手，纸巾还在手里。
“陆首长说得对，是我做错了事情，我有什么资格哭鼻子。”顾暖阳说着，抬起手徒手擦了擦眼泪，强忍着不哭，小模样既可怜又狼狈。
那股莫名的疼在陆少廷心里再次抽了抽。
不由自主地有些烦躁，他快速抬步上前，顾暖阳再次往后退，几乎要退到门边靠墙，陆少廷忽然就生起了怒气，一把抓过顾暖阳瘦削的肩膀，将她狠狠固定住，不让她再往后退。
顾暖阳挣扎两下，却怎样都挣扎不开。陆少廷的力气岂是她能抗衡的。
“别动！再动我可要不客气了！”语声里带了怒意。
但顾暖阳始终是倔强的，认错的同时却也觉得难过委屈，而陆少廷越是这样，越让她感到伤心和难过。
陆少廷话音一落，顾暖阳反而挣扎得越发厉害，脸上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迸发。
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哭一场。
陆少廷伸手想按住她，手却慢慢变成了拥抱，顾暖阳挣扎着纠结着，却没有察觉已经在他的怀里。
一个弯腰，陆少廷一把打横将她抱起来，顾暖阳一惊，连忙止了哭，下意识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发现不妥，又只好放下，一双手就这样无措地不知该放在哪里好。
“你……你放我下来！”顾暖阳嘶哑着声音，却依旧不是求饶的语气。
陆少廷仿佛没听见。
“陆少廷，你放我下来，你聋了吗？”委屈继续倾泻，顾暖阳开始口不择言，她扑腾着，双手双脚齐齐上阵，粉拳狠狠扑打在陆少廷的胸膛。
“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你听到没有！混蛋，坏蛋，乌龟王八蛋！”
……
门外的李小阳听到办公室里有动静，想进去看看，但没有陆少廷的指令，却又是不敢。
陆少廷将挣扎的顾暖阳放在沙发里，低头看着她哭得满脸是泪，很是头疼。
他揉了揉额头，这女人真是太能折腾了！
“别哭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眼泪是最宝贵的！”
“那是你，又不是我！”
……
无法，陆少廷从办公桌直接将一整盒纸巾拿过来，脸侧向一边，抽出几张来直接对着顾暖阳的脸一顿擦。
顾暖阳被纸糊了一脸，抗拒地扭过头，扯了他手上的纸巾一把扔在地上。
“陆少廷，你个混蛋，我的脸又不是墙，你当是刷墙啊！？”
……
无奈，再次抽出几张纸，顿了顿，动作柔和而又一本正经地开始给她擦起了眼泪。
这温柔，让顾暖阳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顾暖阳感觉自己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错觉那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宠溺和温柔。
不，这不可能，陆少廷这种人怎么会有这种神情，这块木头哪里懂得什么是温柔和宠溺！就算是有，也不会对她显露，恐怕只会对他那个青梅竹马才会有！
她眨了眨眼睛，陆少廷正好低头在扔纸巾，敛去了眸底的情绪，再抬眼时，眼中波澜不惊，如烈日下的平静大海。
果然是她看错了。这一番错觉过后，她终于恢复平静。
见她终于不哭了，陆少廷心下松了口气，平息了一下气息。
在战场上都没慌过神的他，刚刚是真的有点慌了。顾暖阳要是再这么哭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哄女人这件事，从来不是他擅长的，哄一个哭得山崩地裂海枯石烂的女人，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一脸严肃。
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响起响动。不两秒，响起了扣门声。
“请进！”
乔雨欣那张精致的脸庞从门外探进来。
顾暖阳一怔，赶紧抬手擦了擦脸，也不知为什么，她可以不受控制地和陆少廷发脾气，却没办法在乔雨欣面前毫无顾忌展示自己的狼狈。
乔雨欣明显也是一愣，刚刚李小阳在门外阻止她进来的时候，只说了陆少廷这会儿有客人在，却没想到是顾暖阳。
现在已经入夜，这孤男寡女，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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