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面相无虞,脉象有力,但是双眼无神,发呆,沉默,跟失魂之症有些类似,又有些不同。
老郎中张仲庆捋着长长的白胡子,思索一会。
“这孩子白天怎么样?”
“白天啊,不哭不闹,很是乖巧。”
“那晚上呢?”
“晚上也是不哭不闹,很是乖巧。”
“这...”
“郎中,我家十三郎这是有什么毛病吗?”
“不要着急,老夫怀疑这孩子有失魂之症,但是又不太像。”
“失魂之症?”
“失魂之症?”
小两口异口同声,发出一道惊呼。
“都说了别着急,我再问问。”
“是是是,您老尽管问。”
“这孩子生下来之后有没有受到过惊吓?”
“没有!”
“没有!”
小两口同时回答,很是肯定,平时两人轮换着看孩子,身边从没缺过人,有什么情况的话自然知道。
“嗯。”
老郎中张仲庆捋着白胡子,再次皱起眉头,沉默,思索。
“小妮,你怀着孩子的时候有没有受过惊吓?”
“没有吧?”
王清河转头看着自家婆娘,回答不太确定。
“我想想,我想想,想起来了,有的,有的。”
“我记得怀着十三郎七八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在家中喂鸡,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晴天一声霹雳,吓了我一大跳,喂鸡的粮食都撒了一地。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昏昏沉沉的,休养大半个月才好。”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那几天我家娘子有点发烧,经常胡言乱语,还有夜惊的现象。”
老郎中张仲庆捋胡子的动作一停,皱起的眉头消散,心中一阵了然。
“嗯,这么说的话,应该跟那次惊吓有关系,医书上有记载,孩子在母亲身体内长到七八个月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了意识。”
“郎中,那我家孩子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李小妮开始抹眼泪,哭哭啼啼。
老郎中张仲庆继续捋起长长的白胡子,想了又想。
“失魂之症可不好治,要是大人还好点,你家这孩子有点小,有些药不能吃,确实有些麻烦。”
“郎中,求求您救救我的儿子。”
李小妮一听不好治,有麻烦,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跪地哭泣。王清河也跟着跪地,旋即想到什么,掏出一份家族的遗产,奉上一份厚礼。
“你们先起来吧,让我好好想想。”
老郎中张仲庆瞄了一眼厚礼,胡子也不捋了,闭上眼睛想了又想。
“这样吧,我开几味温和的草药,你二人带回去,磨成细细的粉末,每次孩子吃饭的时候,取一钱掺在食物中,先吃几月看看效果。”
“谢谢郎中,谢谢郎中。”
老郎中张仲庆起身去了药房,小两口急忙起身,抱起桌子上的儿子掉眼泪。
“给,带回去磨成粉末,每次取一钱即可,千万不可多取。”
小两口哭哭唧唧中接过老郎中张仲庆包装的药包。
一个月之后。
“清河,我怎么瞅着这药没什么效果,这都一个月了,儿子也没什么变化,还是不哭不闹。”
“嗯,我也留意了,是没什么变化。”
“你说要不要换个郎中看看?”
“我看还是不要换的好,老郎中张仲庆祖上可是出过御医,他的医术在咱们这一片可是最好的。要是换了个庸医,孩子能不能治好不说,光是遭罪,就够咱们两个受的。”
“也是,要不找个师婆,神汉试试?听刘婶说马家奶奶帮助过不少孩子叫魂,效果灵验的很。”
“算了吧,师婆,神汉那几手把式我小时候可是见过几次,吃香灰,喝符水,跳大神,神神叨叨的,我还清楚的记得有好几个孩子回家后没几天人就没了。”
“老郎中说是几个月,要不咱们再等等?再看看?”
“唉,也只能这样了,咱家的孩子命苦啊。”
“唉。”
炕上小两口的交谈在王清河的一声长叹中结束。
又一个月之后。
“清河,清河,你快过来看,十三郎的眼睛。”
李小妮兴奋的大声呼唤自家相公。
“怎么了?怎么了?”
王清河急急忙忙冲进房间,扑到炕前。
“你看,你看,动了,动了。”
“嗨,还真是唉,这就是刘婶说的那什么来着...”
“灵性!”
“对对对,灵性,咱儿子眼睛中也有了灵性啦。”
“是啊,是啊,你瞧,儿子正看着你呢。”
“嘿嘿,嘿嘿,好儿子。”
王清河挤眉弄眼,呲牙咧嘴,逗弄王十三郎。
“笑了,笑了,老郎中的草药真有效果。”
“那是,人家祖上可是出过御医。”
“对了,上次的草药剩下的不多了,你明天备上厚礼再去一趟。”
“好嘞。”
儿子病情有了缓解,小两口叽叽喳喳,开心的谈论。
一岁之时,王十三郎好的差不多了,会哭也会闹,还会嘟囔几句听不清楚的婴语,小两口很是高兴,李小妮提着篮子去刘婶家拜访,父亲王清河在家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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