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过于涩然,落在魇眼里不失为一道风景。他愉悦地闷笑一声,在她额心烙下一吻。爱重怜惜。
鹿衔枝哪儿受得了他这样的撩拨,错开他染上些许谑然的眸,脸不自觉爆红起来。
听说脸皮厚之人在某些时候脸皮超薄。
魇像是在把玩什么好玩的物什,慢条斯理地将她腰间黄蓝拼色的系带缠绕在指端。
如玉的骨节轻缓拉扯,减少些世俗急色糙感,增添上几分比夜色更为撩人的旖旎魅惑。
他惯会磨人,不对,是最懂如何诱她。
“别怕,我会很轻......”
鹿衔枝闷着一口气,“谁怕了!”紧张到姥姥家了她也要呛两声。
魇抓住她的手腕,朝她白软的小臂咬上一口。力道并不重,却叫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挑眉,眼尾带笑,“当真?”话语间,轻解罗裳,牵扯不断。
他含笑时,昳丽的容颜舒展,比暗夜绽放的玫瑰更为妖冶惑人。
鹿衔枝最受不了他这样。
他不知道,他瞳仁之中的殷红色泽被兴奋催促着加深,比宝石还能引人堕落,仿若置身于灯红酒绿。
“自然......嗯。”
死鸭子嘴硬,真当来时,她只能死死回扣紧他的手。
纤白的手背因这力道拉出几道明显的骨痕,烛火下的线条阴影漂亮至极。
魇不动,若有似无的尾音哑至浑然,因隐忍而多出的低磁酥人尾椎发麻。
鹿衔枝别过脸错开他别有意味的视线,任由他垂落的银色发丝遮掩住她大半侧颜和侧颈。
她心慌时眼睛会提溜转,撒谎时小指还会颤。
魇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她骗他逃跑之后,他就知道了。
可他不会再给她任何跑掉的机会......
*
果不其然,魇的断角和断尾再一次暴露在鹿衔枝眼前。
他迅速抬手蒙住她的眼睛,此番慌乱闪躲,眼神之中哪儿还有半分方才看猎物似的玩味。
“别看......”他忍住喘息,这是请求而不是命令。
鹿衔枝静静地仰躺着,没有试图扒拉开他的手。
“如果,你觉得身为你妻子的我也不能看,不能进一步了解好或不好的你,那我不会拒绝。”
他有他的隐私,他有他的秘密。他不愿细说,她不会强求。
魇不语,沉默许久。
他缓缓放下捂住她眼睛的手,一对残缺的犄角显现在她面前。
鹿衔枝缓慢地抬起手,还未够到,他温吞地微微低下头,将角运到她手心,任她触碰。
鹿衔枝有些恍然。
据说麒麟族以角为美。遒劲完整的角代表该麒麟实力至强,最具威慑力。
麒麟族信奉强者为尊,族内私斗乃夺权常事。不管父兄嫡庶,只要能杀掉对方就能拥有对方的一切,权势,地位,甚至是美人。
角断如毁容,如残废。一对断角,无疑代表着一生难以抹除的耻辱。
而麒麟尾更是承载了千钧力量,是麒麟强悍的武器之一。断尾堪比凡人断腿,该视为残疾。
鹿衔枝摸索着他的断角,心绪难宁,指尖不可控地轻颤起来。
先不论他断角和断尾时有多痛,光是族人的鄙视与讥讽,就足够刺人。
更可笑,更讽刺的是,他自小被关在业火狱,连族人的白眼都没机会看。
她只知晓他在业火狱待过几百年,并不知晓他为何伤残至此。
“你愿意和我说说吗?”她问,怕刺痛他心脏的疤痕,她连忙摆手解释:“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我只是想更了解你......”
魇侧躺在她身边,深深凝视着她,像是要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杂质。
“为什么?”他的尾音还挂了点半褪未褪的欲,低哑异常,“为什么想了解我?”
前世她从未主动提起过想了解关于他的事,他也就从未与她多说一字过往。
除了洞房花烛那夜,于情事上,他往往会用锦带蒙住她的眼睛,不叫自己残缺的身体令她生厌。
鹿衔枝从前不问,是因为小镜灵限制了她的言行举止。但她现在不受限,就一定要问问他。
“因为我偏爱你。”她的视线清明无垢,没有丝毫偏斜。
不知是不是残烛氤氲,微光揉进她的眼眸,叫她温软至此。名为心疼的情绪乍泄。
在这一瞬间,魇好像终于从她的瞳孔望进她的世界,一个干净清冽,且有他一席之地的世界。
“你了解我,若知道我不好,你会抛弃我吗?”他藏了太久太久的心事,终于说出口。
他已经被抛弃过好几次了,他不想再去赌,赌一颗真假难定的心。
鹿衔枝想了想,不答反问,“于你而言,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没等他回答,她又说:“于我而言,你甚好,好到我愿意触碰你。”宛如自语。
“我最爱干净漂亮了,又怎么会任脏污的淤泥抹到我身上?”
她笑笑,额头虚抵在他额头,“美玉也好,断玉也罢,只要是玉,就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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