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见周子麟一身官袍，方稗稗笑问：“哟，纨绔小爷也当官了？”
周子麟抱了个拳，“在下不才，正五品，光禄寺少卿。”
方稗稗看向周韶华：“光禄寺少卿，干嘛的？”
周韶华笑道，“就是御膳食材、祭祀用品、宴会布置之类的物资安排、采买，相当于皇家采购。”
方稗稗听了眼睛一亮：“好家伙，肥缺啊！”
周子麟假装谦虚，“小意思，混个温饱而已。”
见他那臭屁样，方稗稗忍不住打趣：“大佬，娶妻了吗，我有个妹妹……”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吓得周子麟连连告饶，求她别乱点鸳鸯谱。
方稗稗当然知道方小草还没放下程冲，更知道她和周子麟不合适，纯粹只是一时口嗨罢了。
见吓住了他，忙将话题转移到京城这四年的变化上。
周子麟告诉她，夏侯雄做了七品校尉，被派往边关驻守。
其他没被大皇子事件牵连的，大大小小都当了官，有些外派、有些留在朝中。
他说完又拿了叠银票出来：
“这些都是留京的学子们凑的，不多，一万两，先拿去用吧！”
方稗稗却是不接，“干嘛呢，搞得我像个扒皮似的，专扒你们这些学子的钱。”
周子麟道，“大家知道你回来，不好明着来访，怕被误以为是拉帮结派，所以凑了点钱给你先解燃眉之急。”
方稗稗内心颇为感动，想到当初离开时就花光了他们的零花钱，而今又要花人家的俸禄，怪不好意的。
她道，“钱就不用了，给他们还回去吧，我如今也是有俸禄的人，不差钱。”
确实不差，君无垢昨日才送了两万两来，足够短时间内开销了。
周子麟却硬是塞到了她手中，“拿着吧，凑钱的都是有家底的人。”
“今后，罩着点就行。”
方稗稗噗嗤笑道：“你们这算是贿赂吗？”
“提前贿赂吧，毕竟，你现在只是空有国师之名，实则无权无势。”
方稗稗抢过银票狠狠瞪他一眼：“尽说什么大实话。”
“好了，钱收了，有事说事，无事滚粗。”
倒不是真的拿钱就撵人，主要觉得他说得对，自己现在无权无势的，国师也只不过是老昏君的一时兴起。
万一哪天醒悟过来，知道被忽悠，没得平白连累了他们。
周子麟却没立刻走。
他道：“下个月是皇上的七十大寿，他准备大办一场、普天同庆，我这几天正忙着各项采买。”
“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身为国师，你当早做打算才好。”
方稗稗问：“你想叫我送礼？”
“不，我是担心他会提出一些荒唐的要求。”
方稗稗秒懂。
她没忘记自己这国师是怎么得的，万一……
周韶华和周子麟见她陷入沉思，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午饭过后，宫里突然来人说皇上召见。
方稗稗心里七上八下的，夏侯让提出和她一起去。
“你去有什么用，话都说不上一句。”
夏侯让：杀人诛心啊！
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干瞪眼，眼睁睁看着方稗稗跟传唤太监出了大门。
......
今日的见面地点改在了御花园里。
方稗稗一到，还没跪下行礼呢，夏侯渊便招手：
“爱卿快过来坐。”
方稗稗低头，“微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过来，朕叫你坐！”
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不坐也躲不过的想法，方稗稗走到老昏君面前的圆桌旁坐下。
看了眼桌上的点心，咽了口唾沫。
流放四年，虽然在蛮荒不缺吃喝，但着实也很久没吃到这种精致香甜的点心了。
夏侯渊见她一副馋样，笑道，“爱卿快吃吧，这些都是朕特意让人为你准备的。”
方稗稗拿起一块桂花糕，暗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待将桂花糕放进嘴里，她小心翼翼问，“不知皇上召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夏侯渊道：“无事无事，朕就是想爱卿了！”
“爱卿，朕对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方稗稗一下哽住了，忙跪倒在地：
“皇上，万万不可，微臣色老体衰，伺候不了您啊！”
夏侯渊先是愣了下，而后哈哈笑起来：
“爱卿，你误会了，朕不是那个意思？”
“那，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与你一见如故，知音难寻，故而叫你进宫陪朕说说话。”
方稗稗拍了怕胸口，“吓死微臣了，还以为……”
夏侯渊安抚道，“放心吧，朕是有底线的，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扒灰。”
“啊？”
“朕昨日就听说了你与老五的事情，话说，朕还挺好奇的，你们平日里......那个......谁攻啊？”
方稗稗：要死了、要死了，老昏君还说自己有底线，这话都问得出口，他丫的底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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