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翎月的问题,言卿原本萎靡不振的身体一僵,随即警觉起来,坐直身子。
王妃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没瞒王妃什么。”言卿半垂着脑袋,他担心自己心虚,露出什么破绽,没看苏翎月的眼睛。
“是吗?”苏翎月望向言卿,只能看到看到他低垂的眉眼。
可她不信。
苏翎月目光紧紧盯着言卿,质问:“你今日见王爷时,王爷为什么说这次刺杀是为了他?你们准备做什么才招来刺客?”
她和言卿说话向来很轻松,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凝重, 可为了知道真相,苏翎月也顾不得什么。
面对苏翎月的紧追不舍,言卿头一次觉得从前认为王妃性子好是个错觉。
王妃现在这样言辞犀利,不给他留一丝说谎余地余地,跟王爷简直一模一样。
可王爷严肃交代过几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实情说出来。
况且,自己还没去就已经闯了这么大的祸,王妃一个弱女子,别说进景王府了,只怕被那人知道,连王府都出不去,就被杀了。
这样一想,言卿后背立刻沁出一身冷汗,哪里还顾得上说不说谎,冷静下来转向苏翎月。
“王妃,王爷是交代了任务,我没完成,招来杀身之祸,是我没完成好。你看到了,这次我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办法,你知道又能做什么!王妃平安待在王爷身边,就是对王爷最大的帮助。”
一番话毫不留情面,像一把尖刀刺进苏翎月心里。
终于,苏翎月原本固执的目光颤了颤,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垂下眸子,沉默半晌,才说:“我明白了。”
她帮不上任何忙,能做的只有陪在萧煜身边,看他的生命一点点枯竭,直至死亡。
也行,起码她和萧煜约定好同生共死,世间少有夫妻能像他们一样。
苏翎月站起身,安静的拿着扇子,走出言卿的房间。
看着苏翎月落寞的背影,言卿心里很难受,可他依然只能坚守王爷的话,什么都不能说。
*
苏翎月没有直接回芙蓉阁,而是来到芙蓉阁旁,丫鬟们住偏院。
彩衣身上血衣彩蝶已经换下,此刻睡得正熟,彩蝶正在一旁给她扇风。
苏翎月按住要起身行礼的彩蝶,弯下腰给彩衣把脉,再次确认她胎像尚稳,道:“这两日你不用来芙蓉阁,好好照顾她。”
彩蝶红着眼点头,“知道了,小姐。”
回到芙蓉阁,苏翎也洗漱沐浴后,来到主屋。
屋外的侍卫换了人。
“你叫什么?”苏翎月压低声音问他。
少年拱手朝苏翎月行礼,恭敬的说:“属下张成林,拜见王妃。”
府中人都是之前从庄子上调过来的,只是平时都各自做各自的事,苏翎月很少和他们见面。
苏翎月轻轻点头,“有劳你守好这里。”
“是,王妃。”张成林压低声音回答,依旧听得出他决心坚定。
进到屋里,苏翎月脱了鞋袜,在萧煜身边躺下,挪动紧紧抱住萧煜。
萧煜闭着眼睛,身上的温凉,驱散了苏翎月身上夏日的燥热。
她将脑袋挪到萧煜肩膀旁,轻轻靠着,黯然的心情才算好一些。
如果只能看着萧煜生命衰亡,那她就好好陪着萧煜,不让他忧心,安静的走完余下的日子。
*
次日,萧煜才醒,陆大夫就进来诊脉,脸色比平日看着凝重。
苏翎月担忧的扶他坐下,问:“陆伯,你气色看着不好,是病了吗?”
陆大夫叹了一口气,从药箱拿出药枕,放在床边,才宽慰她说:“无事,就是昨日给王爷研制新药,睡的晚了些。”
“不要紧吧!”年龄大的人熬夜,苏翎月还是很担心他。
陆大夫摆摆手,淡笑说:“没事,老骨头还撑得住,诊完脉我再回去补眠。”
萧煜靠在软枕上,看陆大夫把手搭上他的手腕,半垂着眸子说:“有劳你了。”
陆大夫“哼”一声,似乎很不愿意听萧煜说这话,“你我之间还说这个。”
探了脉象后,陆大夫把一个瓷瓶递给苏翎月,说:“这里是我新研制的药,每日早晚各一颗,一共是三日的量,服完王爷的身子应该会好一些。”
“嗯。”苏翎月接过瓶子,打开瓶塞嗅了嗅里面的药,都是萧煜平日常服用的药,没闻出什么特别,“都是平日的药,有什么区别吗?”
陆大夫道:“加了一味很珍贵的草药进去,小心些,只有这么几颗,莫弄丢了。”
苏翎月点点头,拿着瓶子眼睛亮晶晶的问陆大夫:“陆伯,是什么药?若是需要,我让舅舅去全国各地找,除了灵火草难得,旁的不像这么珍稀的,舅舅应该都能找到。”
看她欣喜的样子,陆大夫笑着说:“一种不知名药草,我偶然得的,珍稀程度与灵火草无异,只能缓解,不能根除,有功夫找这个,不如找灵火草。”
听陆大夫这样说,苏翎月失望的“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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