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无畏无惧,无情无欲,你有欲,才无法修成大道,这是你的劫。”拂衣子淡然说道。
越清则愣了一下,旋即,“是。”
山下,萧疏白站在青云峰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这一个月来,他日日来此,只是越清则从未见过他。
“世子,要不然回去吧?越姑娘怕是不会见人的。”小厮对萧疏白说。
“不,再等等。”萧疏白挥了挥手,拒绝。
越清则下山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在萧疏白眼中,越清则与之前一般无二,只是,修仙者,一心向道,与世人较之更为通透。
“你找我有什么事?”越清则询问。
萧疏白愣住,也不知如何开口,越清则见他不说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是青槐,她时日无多了,我希望你能救她!”匆忙之下,萧疏白拉住越清则的手腕,越清则挣开。
“为什么是我?”越清则手上还残留他的余温。
“他们说你是冰灵根,只有你的真气才能救青槐。”萧疏白解释道。
“走吧。”越清则上了马车。
萧疏白反应过来,立即上了马。
宁朝。
越清则先去了恭亲王府,一年前,萧疏白给沈青槐安了个尚书嫡次女的身份娶进府,为恭亲世子妃。
一路走进去,她设计的亭台楼榭已被青湖替代,属于她的痕迹一丝不见。
以渺行宗弟子的身份来这王府,还真是百感交集。
越清则再见沈青槐的时候,比三年前更为虚弱,脸色苍白,只有一种苍凉的感觉。
沈青槐正在昏迷中,越清则给她把脉,血气虚浮,就算是输入真气,恐怕也没有多大作用。
她将诊断结果说给萧疏白听,萧疏白犹豫,却还是让越清则继续治疗。
越清则将真气注入沈青槐体内,沈青槐苍白的脸色才有了一丝红润。
修真者的真气是极为重要的,越清则一心向大道,此番下山就是了却俗世红尘,因为她对这红尘,还有眷,还有恋,还有不舍。
事后,萧疏白将越清则送出府,终是不甘心:“你还是很喜欢她吗?”
萧疏白。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句。
他娓娓道来。
华南山有古寺,名曰梵灵。
他上山是随母亲为父亲祈求平安来的,梵灵寺虽是名寺,但是简单至极,唯有那佛像,是圣上亲自下令镀金。
寺内纤尘不染,梧桐树繁茂,听闻曾有凤凰来栖。
他当时年少,喜热闹,见不得这些诵经念佛的琐事,偷偷跑到庙后的桃花林。
正值三月,桃花开的极盛,他瞧见一少女跪坐在流水边,将丝帕中的桃花花瓣飘落进溪流,一片一片,眼神专注而细腻,他凑过去,未想惊扰了女子,丢下丝帕,仓促离去。
帕子随少女的起身飘进河流,一去不知江水悠远。
后来,他派人查了那日去梵灵寺十六左右女子人家,才找到了那日去寺中祈福的沈青槐。
后来,情深不悔,早已深爱。
越清则顿住,莞尔一笑,原来如此。
那一笑,泯去多少人世的淡漠风烟,多少爱与恨都在这一笑中消散了。
萧疏白便也在这一笑中愣神了,当年因着一个女孩,伤了另一个女孩的心,终究是来不及悔了。
……
三月后,沈青槐望进萧疏白带着柔意的眼眸中,她知道大限已至,是命中有劫,让她在如此盛宠之后又神魂俱伤。
“世子,那日梵灵寺中,您遇见的并非青槐,三月前,您与越姑娘交谈时,青槐都听见了。”
“一开始,这缘分就是错的,如若要窥个究竟,那日,青槐与父亲去寺中祈福,无意中碰到一女子,步履惊慌,从桃林中跑出来,是当时的越府嫡女越清则。”
“是青槐痴妄,瞒世子至今,只盼世子得其所好,青槐也能赎些罪,青槐贪恋世子宠爱,是妾之过。”
沈青槐闭目,素手垂落,眼尾泪珠滚落,美人离去,就连离去前的一颦一笑都是美的。
这一生遇见萧疏白,是幸或不幸?谁来判定?
萧疏白拉着他的手,直至冰冷。
真是世事难料,谁乱了谁的缘,谁历了谁的劫,浮生万千,谁又能在这红尘中独善其身?
那日越清则听了他说的话后露出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来了,她没有说是因为她不在乎了,她终于断了这红尘,终于踏上这仙途,再不回头。
百年之后,谁还记得那年少女被禁足偷偷跑到梵灵寺为父求平安,少年顽劣,桃花林一遇,落花随流水,绵延相思三千里。
落花有情流水亦有意,奈何尘缘相误,多少似水柔情也在其中化去了。
青云峰上,越女清则,摒弃尘缘,飞升成仙,苍穹之中,徒留一石,伫立峰顶,每逢春深,阵阵梵音,兀自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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