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金銮殿上，一反往常的寂静。
昨日的人皮灯，肉骨汤，仍历历在目，多数朝臣自昨夜呕吐不止，大失颜面，今早上朝前也没胃口吃一星半点。
卯时起身，尚有余悸，又体肤饥饿，哪还有精神去讨好他这锦衣玉食的一国之君啊。
坐在高处，俯瞰众臣的褚肆睥睨着他们噤若寒蝉的样子，嘴角猝然扬起玩味的笑容。
“朕自登基以来，大褚蒸蒸日上，物阜民生，但后宫凋敝，不利社稷，也是时候添些新人进宫了。”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这....是要选妃？！
不等他们反驳，褚肆就直接点名起来：
“昨日宴饮，楼国公之女，楼小姐一舞惊天下...”
说到此处，他转而满意看向楼旭白：“舅舅，倒是为朕培养了一个好爱妃啊~”
一听到自家那不争气的傻闺女被陡然提及，楼旭白也绷不住了，上前跪拜：
“陛下不可，妃妃她年纪尚幼，性情不定，舞姿一般，才疏学浅，实难当大任啊！”
这一刻，他恨不得将囊中所有贬低的词句说个遍，打消掉褚肆的念头。
明明昨天他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随意赞了一句。
今天来这出？
虽然自家小棉袄经常漏风，还时不时地差点扯掉他的遮羞布，但他不想让她成为褚肆的妃子，天天提溜着脑袋过日子。
进入褚肆的后宫，以她那脑子，能活几日？！
呸，爱妃？狗屁的爱妃！叫这么亲密，他同意了吗！
“哦？”褚肆蓦然前倾，右手撑着下巴歪坐在龙椅上，觑视他：“舅舅未免过于谦虚了。”
“京城谁人不知，楼大小姐姿色绝伦，才艺双姝。”
“倾重金栽培，难道不是意指高位，入主中宫吗？”
后面一句，直接将楼旭白心底的怒火剿灭，转而是被窥探到心事的忐忑不安。
“陛下恕罪，微臣不敢，不知何人于陛下面前搅弄是非。”
他偷偷晲了一眼后侧之人，后又咬牙切齿道：“想必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欲挑拨我们君臣的关系，望陛下明察！”
说完，就将手里拿的玉质笏板猛置地上，发出脆亮的哀鸣，又重重磕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而被他刚刚狠辣瞥到的身后朝臣们，满脑的不解。
看他们做甚？这京城谁人不知你家闺女到处惹是生非，逢人便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啊，相中人家挑中的首饰了，一句：“这簪子，戴在本姑娘这般花容月貌上，如锦上添花。”
“尔等戴了，不过是凤羽插在了鸡毛上，多此一举。”
说罢，也不管人家小姑娘羞愤难当的脸面，甩了一张百元银票的黄白之物扬长而去。
这般羞辱人之事，无独有偶。
兵部侍郎之女，派人千里迢迢请了名动江南的舞师来教授舞技。
结果呢，她挖人墙角，掏出三倍的银两将人夺了去......
要怪，就怪你养女儿太过娇宠，这哪家女儿不是用来权衡利弊的棋子。
就你，恨不得将天下所有好东西都掏给她，这下他们的女儿每次有什么不满，都嗔怪自己不似别人的父亲爱重......
活该楼妃妃被他褚肆看上。
可惜，褚肆没有让他们如意，后又挑了几个大臣之女：“兵部尚书之女，礼部尚书之女，......”
皆是六部重臣的亲眷！
虽然，他们视女子为棋子，可棋子也要有棋子的价值，进宫受褚肆磋磨，哪比得过与世家结契来得稳固。
一时间，百官统一言论：“陛下正值不惑之年，身强体壮，正当创千秋大业之际，小女怎敢扰了陛下大计。”
“皇上与皇后琴瑟和鸣，后宫稳固，臣只愿帝后和谐，再无他求。”
“陛下尚未有子嗣，嫡子尚未出世，这时选妃，属实不妥啊。”
“言之有理。”
“所言非虚。”
“......”
褚肆静静地欣赏着众人仓皇失算的面容，仿若惊恐逃窜的老鼠。
只是，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按耐住想要踹死众人的冲动，他大手一挥：“众卿不必多言，三月后，由皇后主持选秀大典。”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郭茂察觉到主子的不耐，顺势退朝，徒留被提到自家女子名字的朝臣在原地急的打转。
下朝后，选妃的消息一时轰动京城。
有人欲一尺白绫了解也不愿进宫伴驾，终是被害怕株连九族的家里人拦了下来。
没被提及名字的朝臣，回府后，紧赶慢赶地相看人家，仪式从简，怎么也要赶在选秀前嫁出去。
楼妃妃得知此事后，又是闹得国公府鸡飞狗跳，上下不宁......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长宁宫这边
褚肆刚下朝，宫女春夏就将皇上要选妃的事告知了夏梓沅。
“娘娘，陛下在朝堂上直言要选妃！”
看着春夏气得鼓起来的包子脸，夏梓沅忍不住上手捏了两把；“嗯。”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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