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阳的内心陷入了挣扎，他很不想放弃，但是他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难以支撑他踏上最后一阶。
他神色恍惚，意识也有些模糊，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一百零八阶。
他艰难地挪动脚步，仿佛完全不将脑海中的声音放在心上。
他甚至都懒得去思考这个声音是从何而来。
“弱者百年生死，强者与天争命。”
“无论修炼之路多么危险艰险，都无法阻止人们追求强大力量的欲望。”
“这种欲望，包括受人敬仰的力量、权利和地位，也包括不愿成为他人鱼肉的不甘，还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自我约束。”
“无论这些欲望是否具有攻击性，都需要足够的实力才能实现。”
“一个人是否能成为强者，取决于他是否能坚持不懈地努力并超越自己。”
谷供奉往日的教诲一幕幕，一字一句的浮现在秦海阳耳边，秦海阳似乎看到谷供奉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若论谁对秦海阳修行的影响最大，那自然是谷供奉无疑。
秦海阳艰难地说道：“我还没到极限，我到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仿佛在回应之前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也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
此时，秦海阳的双脚已经来到一百零八阶边缘，他的一双膝盖突然炸起一丝血雾，身体重重地砸在一百零七阶之上。
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的慕容筱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哭喊道：“秦大哥，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你快下来吧！”
慕容筱琴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周围之人都纷纷看向她。
在她身旁，一位宛若仙子一般的女子轻轻问道：“慕容师妹，你认识这个人？”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华服男子也好奇地看着慕容筱琴。
从秦海阳登上九十八阶之时，他就注意到慕容筱琴的异常。
在秦海阳刚刚踏上一百零七阶，慕容筱琴流泪之时，他就断定慕容筱琴与秦海阳早就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慕容筱琴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一直盯着秦海阳，心急如焚。
华服男子拳头紧握，眼睛冷冷地看着秦海阳，暗道：“不论你的天赋有多强，成长不起来的天才，就不算天才。”
“敢跟我林司冲抢女人，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秦海阳的身体紧紧地贴着石阶，他想从须弥戒取出一颗丹药服用，却发现须弥戒根本打不开。
他鲜血已经将地面染红，顺着石阶往下流淌。
石阶之外的人都紧张地注视着他，大多数人心中都充满了敬佩。
司空炎此时已经不再淡定，震惊地说道：“此子如此天赋，如此毅力，前途不可限量。”
凌烛长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秦海阳。
十日前，他见到秦海阳跟慕容筱琴之时，他就看出秦海阳的不凡，却没想到，秦海阳竟有机会完成书院至今无人达成的壮举。
八十二阶之上，试图登上八十三阶的林败天终于承受不住威压，从石阶上跌落下去，被石阶之下的两位长老接住。
八十四阶之上，那个戴着面巾的女子也随后掉落。
秦海阳没有看到这些，他满脸是血，面目很狰狞，眼睛之中只有一片朦胧的鲜红。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一定要登顶。”
他努力伸出双手，然后用力地拖动着身体，再次靠近一百零八阶。
“只要我还没死，就不是我的极限。”
“只要我还没死，就不是我的极限。”
秦海阳一直重复着这句话，逐渐将身体左侧都靠近一百零八阶的边缘，左侧骨头碎裂的声音劈啪作响，溅起朦胧的血雾。
尽管此刻的他早已不成人形，任凭骨头碎裂，秦海阳依然一声不吭。
他将所有的力气汇聚到右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右手快速甩向一百零八阶。
“只要我还没死，就不是我的极限。”秦海阳大喝一声，带着愤怒与不甘，这一次，已经是他最后的努力。
秦海阳的声音从石阶上传开，武极书院内外的观众，无比心惊。
他们虽然不知道秦海阳说话的内容，但是从他的口型大概可以猜测得到。
他们不仅亲眼见证了一个绝世天才的出现，也目睹了这个天才坚韧不拔的意志。
当秦海阳的右手碰到一百零八阶的地面时，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翻天倒海的威严，眼睛缓缓闭上。
就在这时，一道赞叹的声音在秦海阳的脑海中响起，他身上的威压也随之烟消云散。
“年轻人，恭喜你通过石阶的考验。”
一道清风拂过，秦海阳的意识恢复了一些清醒，但是残破的身躯依然没有恢复。
秦海阳模糊地说道：“我还没到一百零八阶，我还没有突破极限。”
“呵呵！你已经突破了。一百零八阶它存在，也不完全存在。”
“在整个沧元大陆，想要靠实力登上一百零八阶，没有任何人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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