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分钟就到下课时间了，商贩都陆续赶来。
炸鸡排的小哥看见对面摆摊的那三人，忍不住问秦怡跟大姐。
“他们究竟几点钟来占位置？我每次来摆摊都能看见他们在对面。”
秦怡不解：“对面的位置有什么说法吗？”
小哥退后一步打量着她：“噢？我看你面生的很，今天第一次来吗？”
秦怡点点头。
“你看对面那几个位置正好对着学生放学出来的门口，他们旁边就是人行道，学生要来我们这边买吃的需要绕一个大圈才能走过来，而且人流从那个位置开始被分成两拨，有两条道路，等于减少了一半的客流量。”
秦怡给出一个我明白了的神情，大姐舀着龟苓膏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几点来，我今天还在小妹坨后面来的嘞。”
还差五分钟下课，秦怡赶紧将准备好的芝士奶盖盒子打开。
先舀了一勺浓浓醇香的白色奶盖淋在糯米丸子上，然后撒上黄澄澄的豆乳粉。
对，这就是桂花豆乳奶盖卷上面的丸子。
只不过摆摊为了出餐速度加快，糯米粉换成了雪媚娘粉，不用开水煮也能搓成丸。
除了白色奶盖的豆乳白玉丸子。
秦怡还制作了绿色奶盖的抹茶白玉丸子；咖色奶盖的巧克力白玉丸子；粉色奶盖的樱花芝士白玉丸子。
将各式各样的奶盖淋在丸子上后，再分别撒上抹茶粉、可可粉、奥利奥饼干碎。
五颜六色、令人眼花缭乱的白玉丸子大军也成功列阵。
秦怡觉得小学生应该就喜欢这种看又看不懂，却又觉得花里胡哨看起来很好吃的玩意儿。
因为他们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强烈的好奇心。
“叮铃铃，下课时间到了。”
放出校门的小学生们，就像蝗虫冲进了苞米地，一色的校服黑压压的头顶，到处乱窜。
正如鸡排小哥所说，排在对面的那三个黄金摊位，生意非常好。
有许多小朋友围绕在关东煮、臭豆腐身边，努力踮起脚将攥着钱的小手伸到老板眼皮底下，希望他们能先看自己一眼。
要是谁能荣幸被老板率先接走钱币，脸上就会浮起控制不住的笑容，然后眼睛死死盯着锅里的食物，生怕自己的那份被老板端错给别的小学生。
这个时候围在后面一圈的小学生，看见实在挤不进去，才会选择看向别的零食摊位。
秦怡不小心瞥到旁边的鸡排小哥，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随后他用力清了清嗓子，将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叫喊：“炸鸡排噢！又香又脆的炸鸡排！快来买炸鸡排噢！”
隔壁的烧仙草大姐此时也按捺不住，对着孩子们招手唤道：“香喷喷的烧仙草，又香又甜又好喝，快来快来！”
秦怡这个轻微社恐在这片呼喊中头皮发麻，小学门口摆摊需要这么拼吗？
臣妾做不到啊。
但她也不是毫无准备就来摆摊的，此时只好拿出杀手锏了！
秦怡蹲下身去，将电机发动。
一瞬间，“丸子糖水铺”的招牌灯牌被点亮。
“丸子”二字还是特意用一个个小气泡圈拼凑而成，显得特别可爱。
车身上缠绕的星星灯也开始一闪一闪有节奏地亮了起来。
有一群挤不进头部小吃摊的小学生们被秦怡这边的呼喊声跟灯光吸引。
冲刺似地向这边跑来。
一个三七分，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小男孩冲在最前边，有点像这群小学生的“头头”。
他最先来到秦怡的摊位前。
用手扒在橱窗上，将里面的糖水迅速用眼神扫射了一遍。
瞳孔突然放大，是充满惊喜的表情，随后又很克制地放下双手。
略有些嘶哑的男孩音：“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卖的呀老板？”
秦怡语气温和地介绍：“左边是甜酒凉粉小丸子，5元一碗；右边是奶盖白玉圆子，6元一盒。”
“哦。”三七男孩将手伸进了口袋里，犹豫了一小会儿，往旁边走去。
他身后至少跟了十来个小学生，有男有女。
在听见他问完价格后，边回头不舍地看着糖水丸子，边跟随他走向后面的摊位。
“烧仙草多少钱？”，大姐回答，“十块，又甜料又多，来一碗不？”
“鸡排多少钱？鸡柳多少钱？”，小哥说，“十块十块都十块，十块钱一袋特别香脆。”
“手抓饼多少钱？”后面的商贩，“纯素的6块，加鸡蛋7块，加培根火腿8块，全家福10块。”
小男孩在打听物价，秦怡也竖起耳朵听了个热闹。
不一会儿，逛了一圈的小男孩又回来了，右手依然放在口袋里。
犹豫了一下开口问：“老板，你这里能不能赊账？”
“啊？” 秦怡不解地望着他。
三七男孩用手指着橱柜里的东西说：“我想吃这个凉粉，还想吃这个奶盖丸子，可是我还差点钱。”
“差多少？”秦怡问。
男孩将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小手攥着10元纸币展示给她看。
“姐姐，我还差1元。”
问价格的时候叫她老板，要赊账的时候嘴甜叫她姐姐。
果然是这群孩子里的头头，脑瓜子最灵活，精打细算你第一，还使出了赊账这一招。
“没问题，明天记得来还给姐姐。”
一块钱而已，就是不还也没关系，但秦怡还是希望小孩子能从小就做个言而有信的人。
“嗯!那我要一碗小丸子凉粉跟一盒巧克力味的大丸子。”
男孩将钱递给秦怡后，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孩也忍不住伸直了手臂，手里也抓着10块钱。
“我也要赊账，我也要两碗，我要黄色的这个大丸子！”
“姐姐记住我，我也欠你一块钱！明天给你！我要小丸子和粉红色的大丸子。”
秦怡哭笑不得，看样子三七小男孩是有一帮忠实马仔的，大伙儿都跟在他后面有样学样。
一共十多个小孩，每人赊账一块钱。
秦怡本来就有点轻微脸盲，小屁孩们凑一堆，除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根本记不住人。
这时候三七男孩拿着买好的丸子走到秦怡旁边，颇有些大佬风范地拍拍她的手臂：“这些都是我的人，认准我虎哥，不会少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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