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友,李寒别来无恙。”章子画立于山石上,一副孤绝于世的模样。
“章子画?你怎么在这。”
“自然是在等你们。”
二人突然警惕了起来,章子画身为朝廷要臣突然寻到他们不免让人怀疑。
“李寒,我没看错你,你确实不是一般人。”
“镇天牢,杀皇子!逼得圣上都出手,你还能活下来……”
李寒并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我想了很久,刘湛不至于昏了头,孤身一人来天牢激怒我……一直没想明白,直到看到了你……”
章子画微微一笑,笑得十分灿烂。
“当日我邀你去平天阁,可曾记得我当日说的话。”
“自然是记得,我只是不明白你自己身为修道者,为何会有那种想法?”
“经过这么多事,你心中想来也有自己的答案了吧?”
李寒沉默半晌,思来想去还是无法完全认同。
“错的并非是修道者,而是强权和私欲……”
“啪啪……”章子画击掌赞叹:“你去过云川府,知道那里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在他们眼里只是圈养的‘牲畜’!你说的也没错,但是自古以来强权私欲从未断绝!我章子画!我平天阁要做的事就是让这个世界把持在普通人手中!”
“天子身居高位多年,实力更是无法揣测,然而他离普通人太远思想已经腐朽!现在一心求道不理朝政多年,任由朝臣整日勾心斗角,你以为他们为民?不是,他们只是为了自己政党的利益,看看举国上下多少不公,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尔尔,乾元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可知我为何要扶持四皇子?论能力众皇子之中他也属中庸,哪怕是刘湛能力也远强于他。”
“除了他体恤民生,仁德贤良,更重要的是他无修道之能只是一介普通人,他需要依赖平天阁,哪怕他最后走向歧途,几十载后我亦可再度扶持一新君匡扶社稷!”
李寒愣了一下突然觉得章子画的想法有些疯狂,问道:“你这是要把一国之君变为你自己的傀儡?!”
“傀儡?”章子画觉得这词十分刺耳,纠正道:“为世间千千万万百姓,我不觉得我的想法有错。”
“那些平民百姓在意皇帝谁来当吗?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日子能不能变得更好。”
“我平天阁创立千年,为的就是平定天下不平之事,多少先辈抛头颅洒热血,然而他们无一成功,只有我,只有现在才能毕其功于一役!”
“曾绍周的事也是你局里的一环?”
章子画沉默,看了一眼地面微微点头。
“那些孩童是无辜的!”李寒手心紧握。
李寒与白间客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十分复杂,无法评论章子画此举的对错。他只是无法认同为了所谓的理念就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现在是百人,以后就是千人万人,所有的人命都能在“成大事”的说辞下显得理所应当。
“古往今来成事者的路都充满的鲜血。”章子画没有直接回答。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为何乾元立国多年反而停滞了。如今甚至连西方小国都连推陈出新……万博会后我更是担忧,泱泱大国已固步自封太久了……”
李寒哑然,没想到章子画的想法已是如此超前,倒是显得他的思维反而禁锢在了这个时代里。这几句话倒是点醒了他,闭关锁国,坚船利炮的词汇在他脑海中不断更替着。
“你想说的是,乾元身居要位的修道者众多利益交错,以至于打压科技和生产力的发展,不让其颠覆自己的利益?”
章子画眼前一亮,赞叹道:“科技和生产力的发展?好,太好了,这个词我很喜欢。”
“你确实不是一般人,让我恍惚觉得你是未来的人……”
“乾元现在早已深陷泥沼,世人皆不知,如果快刀斩乱麻无人可力挽狂澜!”
“回答你的问题,一百条命与千万条命,与未来乾元所有百姓的命,我章子画没有选错……”
“算了,今日来此是与你们闲聊道别,顺便替人送封信。”章子画突然顿住,高昂的气势硬是被自己压了下来,像是即将沸腾的开水猛然加入了冰块,话锋一转引到别处。
“送信?”李寒不解,还有谁认为自己需要通过章子画替自己送信呢?
“送信!”章子画从袖中抽出一份薄薄的信封,上面连封口都没盖好,随手一递。
李寒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双手猛然颤抖起来,薄薄的信纸上面只写着一行秀气的字。
“可还记得那个雨夜的海?我在神之国等你。”
“你哪里来的这封信!”李寒大声质问,见章子画眉头一皱,才感到自己的无礼,拱手再问,“章大人,敢问这封信是何人给您?”
“章大人?”章子画感到李寒对自己的变化,他们隔阂已经铸成,理念的不同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他日相见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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