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安双指快速划过,上方的虚剑对着朱一龙当头斩下。
“不…不!救我!”
朱一龙动弹不得,被压制得无法催动体内一丝力量,只能眼睁睁望着一道剑光,在他眼中极速放大,越来越近。
“爹!”
朱宏图大吼,不管不顾的冲向前,可一切为时已晚,都来不及了。
砰——
剑光彻底落下,在朱一龙原地炸开,瞬间爆发出夺目的光彩。
将冲来的朱宏图掀飞至数丈外,咳血不止,身形摇摇晃晃,即将坠落。
而那炸开的光彩中,一道身影极速下坠,最后砸向大地,烟尘四起,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朱一龙静静的躺在深坑之中,没有了动静。
朱宏图悲鸣不已,不管自己的伤势如何,俯冲而下,来到深坑中,一把将朱一龙抱起。
“爹……”
不管朱宏图如何呼唤,朱一龙已经无法做出回应,他面目全非,浑身是血,彻底死去。
没有存活的可能,这是必然的。
但凡中五境,没人能阻挡这一剑,更没人能在这一剑下侥幸存活。
“啊——”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朱宏图丧失了理智,亲眼望着亲生父亲被杀害,任谁都无法接受。
余淮安一剑落下后,并没有看向下方,而是盯着剩余的剑气。
远处,唐伏等人已经心生退意,但他们真的能逃的掉吗?
朱一龙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剑结果了性命。
那里,还有剑气在激荡,不确保余淮安再来一剑。
下一个死的人是谁?
“今日是无法善了了,爹怕是走不掉,但事情并不关你什么事,诗咏,答应爹,好好活下去,不要尝试报仇。
人在做,天在看,做了亏心事,迟早都要遭到报应,如今报应来了,谁都逃不掉。”
唐伏一把将唐诗咏推开,且拍出一掌,将唐诗咏送至更远处,远离战场。
唐伏眼中满是不舍,他死了无所谓,可他的女儿是无辜的,涉足未深,由谁来照顾呢。
自作孽不可活,唐伏没有怨谁,只怨自己,听信了陈老爷子的谗言,如今一切为时已晚。
“我不走,我们一起走,爹,我为你求情。”唐诗咏又怎么可能独自一人离去。
她去而复返,要回到唐伏身边。
“站住!你这是要让爹死不瞑目吗?你连爹都话都不听了吗?
今夜过后,三家必然无存,到时,没人能威胁与你,你大可离开,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切莫卷入任何风波。”
唐伏怒斥,是真的怒了。
唐诗咏原地止步,泪流不止,轻声道:“爹,你是我爹啊!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另一边,本被放置在破碎楼顶的陈飞宇,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见情况不对,早早的便下楼跑路了。
被送至地面的小莲也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何处,只有那些看稀奇的人还在。
这些生离死别的感人画面,余淮安可没看一眼,更没听见。
他同样伸手去触摸。
而剩余的剑气变化无常,相对温顺,一会化至长剑,一会化为纯粹剑气。
最后,化至一柄飞剑,在天空来回穿梭,最终飞射向余淮安。
且飞剑像是跟余淮安很熟,剑身不断在余淮安眼前摇晃,像是在卖乖。
余淮安惊异,这飞剑虽不存在,是由剑气凝聚而成的,可这飞剑的模样,余淮安认识。
“红尘……”
余淮安念出了其名字。
飞剑摇摆,似乎在点头,发出轻微剑鸣,又像在与余淮安诉说什么。
余淮安越发怀疑,这竟是红尘,那人真是白瑾?
到底该如何解释?
白瑾真人在中土,飞剑红尘也是,白瑾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出现在别人幻想中。
而且实力与之前天差地别,这才多久,数月而已,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余淮安不由自主的张开手心,想抓住剑柄。
可在他触碰的一瞬,红尘瞬间消散了,化作一道剑气风罡,吹拂着余淮安脸颊。
余淮安愣神,随风散去了?
可下一秒,他再次顿住。
他身后,出现一道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余淮安猛然回头转身过去,在下一刻近距离四目相对,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眸。
那双眼眸无比明澈,宛如星汉灿烂,却带着无尽柔色,甚至还有些委屈。
余淮安全身彻底僵硬,一动不动。
在他眼中,他身前,站着一位不真实的女子,白衣如雪,发丝飘扬,在随风舞动。
她纤尘不染,独立世外,不像这人间之人,让人觉得不真实。
而在外人眼中,余淮安就那么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周身,剑罡呼啸,将他笼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却是相同的两人。
他日,我曾许你十里红妆,必不负君,你也曾许我三茶六礼,明媒正娶,可不要忘记。”
那女子薄唇轻动,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只传入余淮安一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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