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霍飞的妻子郭湘凤忽然像发疯似的,气势汹汹地来找赵宣宣,一见面就挂着两行泪质问:“宣宣,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赵宣宣大吃一惊,莫名其妙,连忙说:“究竟闹出什么误会?郭姐姐别急,先坐下来,明明白白告诉我,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郭湘凤落座,一边用手绢擦眼泪,一边控诉:“那个被招安的女海盗翠翠,臭不要脸的,变成我夫君的外室了!我派人打听清楚了,是唐大人和你做的媒!”
“我好苦的命啊!我把你当亲姐妹对待,你却往我心窝里捅刀子!等哪天,你家唐大人也纳妾、藏外室,你就不只是看我的笑话了!”
说到最后,她两手一拍,拍出巴掌声,其实心里恨不得把巴掌甩赵宣宣脸上去。
赵宣宣被冤枉,也忍不住生气,忽然抬手拍茶几,打断郭湘凤的埋怨,说:“我可不做那种黑心媒!”
“我家风年忙的都是官府正事,哪有空做神仙月老?”
“娶外室,那是好色!郭姐姐,我支持你把色鬼打一顿!家法伺候!”
郭湘凤听得目瞪口呆,头一次看见赵宣宣这副凶悍模样,简直不敢相信,怀疑赵宣宣是不是鬼上身了?
过了一小会儿,她终于回过神来,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怀疑赵宣宣唆使她去打丈夫霍飞,是挑拨离间。
她眼神幽怨,翻个白眼,说:“我把夫君打得跟我离心,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岂不是让那臭不要脸的外室趁虚而入?我可不傻!”
“宣宣,你和我一起去,教训那个女强盗!太坏了,居然连有家室的男人也抢!”
赵宣宣眼神里的波澜很少,头脑清醒,可不上这个当,说:“郭姐姐已经冤枉我,如果我再跟过去掺合,岂不是害更多人误会我?”
“我不去!”
郭湘凤再次震惊,手指尖默默掐手心,暗忖:你不就是仗着你丈夫的官更大吗?哼!风水轮流转,我夫君这次打海盗立大功,铁定升官!你丈夫的总督头衔不过是临时的!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的语气偏偏放软,她哀求道:“宣宣,咱们是同乡,如果你也不帮我,谁还会帮我?”
赵宣宣叹息一声,不为所动,说:“如果湘乔在这里,就好了。她敢想敢做,肯定第一个为你出头。”
“郭姐姐,你不如写封信,派人送去京城。”
她委婉地劝郭湘凤写信回娘家,跟娘家人商量。
然而,郭湘凤却说:“在这边丢脸就算了,我可不想把脸上无光的事传到京城去!”
“到时候,回京城去走亲访友,见其他官夫人,我可不想变成别人嘴里的笑话。”
“宣宣,你也要为我保密才好!”
赵宣宣爽快答应。
然后,两人之间变得无话可说,沉默一会儿。
为了掩饰尴尬,赵宣宣端起茶盏,慢慢喝茶。
郭湘凤觉得赵宣宣像油盐不进的臭石头,自己也觉得这一场闹腾没意思了,于是主动告辞。
王玉娥目送她离开,然后对赵宣宣说:“你怎么不问清楚,究竟是谁在霍夫人面前造谣冤枉你?”
赵宣宣深呼吸一下,感觉有点疲惫,挽住王玉娥的胳膊,从大门口转身往回走,说:“谁说的,不重要。如果别人对你和爹爹说这种谣言,你们会信吗?”
王玉娥挑眉,毫不犹豫地说:“我信它个鬼!肯定当场呸它几下!”
赵宣宣抿嘴笑,片刻后,释然了,说:“信谣言的人,往往是传播谣言的人。”
“霍夫人估计看我不顺眼,或者想拿我当枪使,我何必追问她?”
王玉娥长舒一口气,轻拍赵宣宣的胳膊,说:“算了,不理她。虽是同乡,但心思不同,她过她的日子,咱们过咱们的,反正是两家人。”
— —
巧的是——白天霍夫人来赵家大闹一场,傍晚霍飞却提着两个酒坛子,来找唐风年喝酒聊天。
唐风年照旧以茶代酒,吩咐厨房增加几个下酒菜,然后笑问:“霍兄为何看起来有烦恼?”
霍飞把一杯酒一饮而尽,无奈地说:“家里有个醋坛子,打翻了。”
唐风年哭笑不得,干脆不评价,主动转移话题,聊打海盗的善后之事:“我已经派人去小岛,焚烧那些海盗尸体。”
霍飞不以为然,笑道:“何必多此一举?把死人留在那里,吓唬倭寇和海盗残余势力,也算废物利用。”
唐风年不反驳,反而另辟蹊径,说:“我特意派人画海外地图,那个小岛的位置很重要。”
“如果派官兵去那里驻守,将来派得上用场。”
霍飞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有千杯不醉的气势,说:“目前开放港口,海贸繁荣,那小岛有用。再过几十年,万一朝廷改变主意,又搞海禁,你岂不是白忙一场?”
“依我看,有这个精力,不如好好驯服西南的交趾和东北的高丽。”
“如果驯服这两个地方,必然留下千古美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