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从袖子中取出一叠符箓放在一旁。
“道友可是顾家之人?”白衣僧人看着陈初取出的那些符箓开口问道。
陈初微微点头,“算是半个顾家之人吧。”
“道友眼睛是如何伤的?”白衣僧人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吧。”陈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茶不错,不知我那位朋友可饮了?”
白衣僧人看了看那棵似有青色新芽冒出的菩提,“也喝了一杯。”
陈初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拿起先前放在一旁的符箓,开口问道,“我那位朋友在茶道之一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不知他对你这茶作何评价?”
白衣僧人缓缓回道,“你那位朋友许是好的茶喝多了,瞧不上我这山中野茶,故而未作评价。”
陈初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嗯,那我先去贴一下符箓,以便之后助你斩心魔。”
“劳烦道友了,只是道友眼不能视,是否方便?”白衣僧人饮尽杯中之水,又再次满上。
陈初没有回答。
目盲少年贴完符箓回来,重新坐在之前的位置上,“能否说一说你的心魔因何而生?”
白衣僧人笑了笑。
“可。”
白衣僧人向陈初说起自己当年刚到清泉镇的时候……
当时镇上每晚都会有妖怪出没,只为了去镇子中的那口泉饮上一口水。镇子在深山中,很不方便进出,所以镇子上的居民就只能在晚上紧闭房门,足不出户。所幸那些妖怪也只饮泉水不害人,但即便是如此,镇子上的人还是很害怕那些妖怪。
直到有一天,镇子上来了一个年轻的和尚,和尚身边跟着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和尚修为高深,镇上的居民便请求和尚为他们捉妖,也与和尚讲了镇子中那口泉的功效,而和尚刚巧就是为了自己师兄出来寻找治伤的天材地宝的,听到镇上居民的讲述之后便答应了为他们降妖。
他认为不害人的妖怪修为应该不会很高深,凭自己的修为完全能够应付,即便自己对付不了,应该也不至于丢掉性命。
所以和尚就在那口泉水边待了一个晚上。
第一个晚上来了一个小妖,和尚将妖怪降服后并没有就地渡化,而是将小妖放了回去,还告诉那个小妖这里是镇中人的地盘,让他回去告诉山中的那些妖怪不要再来镇中饮泉,也不要再来打扰居民们的生活。
但是第二晚,那个小妖却带了一个要厉害很多的妖怪来了,和尚依旧很轻松地降服了他们,也放过了他们。
第三晚那个小妖又带了一个妖怪过来了,和尚仍然是同前面几晚一样的做法。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九天晚上,那天晚上来的那妖怪很厉害,和尚被一巴掌放倒了,和尚被揍得鼻青脸肿。
那个妖怪没有将和尚怎么样,而是坐在泉眼旁与那个和尚讲道理——镇子中的那口泉本来是他们妖族的,但是后面被那些无耻的人族给夺去了,他们只有在晚上才会偷偷进入镇子饮泉修炼,若不是自己压制着山中的那些妖怪,镇子上的人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
和尚第二天就去问了镇子中的那些人那口泉是怎么来的,但是当年夺泉的人或许早就化作了一抹黄土在天地间消散了,现在的都是那些人的后代,哪里知晓这些事情?
于是和尚就将镇子中的话事人与那晚一巴掌就放倒自己的妖怪叫到一起,问能不能共同使用那口泉。
妖怪那边是同意的,但是镇子上的居民却认为和尚那些妖怪一伙的,想从他们手中夺走属于他们镇子的泉。
虽然经历了一些曲折,但是在和尚和镇子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努力下,最终在南边的山上建了一座寺庙,和尚与第九日晚的那个妖怪一起在寺庙中设立了禁制,妖在庙中会修为尽失,与普通人无异,因为这么多年镇子上从来没有过人被妖怪害过的经历,再加上又身处山中,所以镇子上的人很快就接受了新邻居的存在,逢年过节人与妖都会在那座名为三山的寺庙中聚上一聚。
和尚在那个冬天回到了镇子,迎接他的是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三山寺。
当年志同道合的那些年轻人老的老,死的死,只有他一个山上之人留在了这世间。
直到镇中一个年迈的老人看到了他,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那位已经子孙满堂的老人怦然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老人将他走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和尚离开之后没有人能制衡那些妖怪,那些妖怪便开始欺负镇子上的人,起初还只是抢一些食物之类的,后面就开始变本加厉地压榨镇上的居民,镇中的那口泉也被那些妖怪独占,这样一过就是许多年。
直到前不久来了一位高僧,将那些妖怪全部降伏,关在三山寺中,让我们亲手将那些妖怪和寺庙一同烧毁,这才化解了镇中这些年那么多枉死之人的怨气啊。
白衣僧人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还想开口却被陈初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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