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孩儿,就连云扶自己这样同为女子的,都不觉有些心跳怦然。
“你叫,小爱?”云扶咳嗽了一声,才能正常地说话。
那女孩儿垂颈而笑,“您记住了我的名字是么?太荣幸了,请您要一直都称呼我的名字,叫我小爱哟。”
张小山却赶紧一摩挲手臂外侧。
云扶抬眸看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却原来对这样的温柔并不感冒似的,反倒有些要起鸡皮疙瘩一般。
云扶含笑点头,“小爱,我从未来过贵院,甚至极少看西医,这还是第一次。我不认得任何一位医生,我也只好愚蠢地认定了,我要看你们医院最厉害的那个人——我想请院长来替我诊治,好么?”
那叫小爱的女孩儿露出一点惊讶,随即又是甜美温柔地笑了,“客人想见院长大人呢。您的心思小爱都明白,您一定是疼得厉害了,才会希望寻得最厉害的院长大人的诊治……可是客人哟,院长大人只有一个人哦,如果每一位客人都要请院长大人亲自看诊的话,您说,院长大人是不是自己都要累得病倒了呢?”
云扶淡淡勾了勾唇,“诊疗资费多少都没关系,我是个固执的人,狂且看的是那样私人的病呢,我不想叫别人碰触……如果是院长大人的话,应该是值得尊敬的大人,我才能放心,也才敢相信。”
那女孩儿又有所犹豫。
云扶拿出一根“小黄鱼”来,从女孩儿柔软的虎口处,按入女孩儿的掌心,“这个来当诊疗费,你看可以么?”
.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云扶终于在张小山的搀扶之下,随着小爱走进了院长的诊疗室。
触目所及,眼前的中年男子果然没辜负这庄园的景致,的确是颀长儒雅,可以想象年轻的时候也曾何等的玉树临风。
观月院长看见云扶就笑了,“不瞒客人,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男装丽人前来诊治痛经。”
云扶也有点不好意思,撩了撩鬓边的碎发,“上天给生错了呢,如果我自己能选择,我才不要这副身子,就也没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她倒大意了,这样男装行走习惯了,今儿也是临时起意要来,竟忘了换一身女装来,还是惹了眼。
不过惹眼就惹眼吧,东洋人已经在明晃晃地挑事儿了,她在中国人自己的地界上,又有什么不敢惹眼的?
观月院长只温厚笑笑,却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正式向云扶问诊。
比如她的行经周期,以及她疼痛从哪一天起,哪一天最严重等等常规的问题。
云扶小心地答着。
好在女孩儿家哪个没有或多或少地有些痛经呢?她虽说没有严重到要看医生的地步,不过顺着回答,还是能答出来些的。
只是脑海里莫名跳出小时候儿听妈说家里丫头的话,“……等嫁了人就好了,自然就不疼了。”
她脸颊忽然有些发烧。
她现在想,自然不是说嫁人这种形式,而是说一旦有了男女之事,那痛就自然解了吧?
那她自己现在呢——算不算已经解了那个去了?
观月院长静静打量云扶,温煦道,“我是医生,小姐不必害羞。”
云扶赶紧咳嗽声,将思绪给收回来,抬眸瞟观月院长,“您连妇人科都能看……您是全科医生吧?”
观月院长笑了,“是因为在东方,西医还不算普及,医务人员也有限,所以医院里的分工还没有那么细。”
门上轻轻响,是那小爱又脚步轻袅地走进来,在云扶面前又深深蹲下,将一个小布袋放在云扶膝上,“客人,这是粗盐的袋子,我方才给暖热了,您放在腹上试试看。”
云扶不由得扬眉。
小爱红了脸儿道,“不瞒您,我自己也有那个毛病的。这个小布袋就是小爱用的哟,很有效的,您也试试看,好么?”
云扶抬眸望观月院长。
观月院长也是含笑点头,“小爱说的没错,您可试用看看吧。”
观月院长说着还起身先避到了一边去,以方便云扶尝试那粗盐的布袋。
云扶虽扭捏了一会子,却终是推脱不得,终是将小布袋贴在了肚腹之上。
小爱一双黑葡萄似的眼,忽闪忽闪地眨动,“舒服了些了?”
不管有没有痛经,作为女子来说,肚腹之上有这么一点温热,也自然都是舒服的。
云扶便点了点头。
小爱含笑道,“粗盐还有一点好处,它热了却不会烫伤人去,且温度是徐缓散发而出,与人的体温接近。”
云扶叹了口气,“真是好法子。是你们东洋的传统么?”
早就听说东洋的女孩子们仿佛特别的不怕冷,冬天穿得少不说,更有可赤身下海捕鱼的。想来她们也许有更特别、更有效的保暖的法子吧,才能将身子及时暖和过来,不至于坐下病去。
小爱却笑了,又是眨眼,“这是我妈妈教给我的。说起来,这其实应该是中国本土的法子呢。”
.
云扶心下便是一惊,竭力按捺,这才没直接站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