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欢扶着单婉儿,令白跟在其后,奔出了罗湖派。
两边俱是鱼贯而出的江湖中人,许多刚才在鳌占堂的人,想上前攀近关系,但见三人脸色都不好,只能望而却步。
单婉儿情绪激荡起伏,难以平静。
她没有想到,她苦苦念着的仇怨,她父亲单篱早在多年前,就埋下了复仇之法。
这法子,不但杀人,更是诛心!
日后的江湖,谁还会记得,罗建豪是叱咤一时的江湖大佬?!
留在人们心中的,永远只会是一个深刻印象:罗湖派掌门罗建豪,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长着女人玉乳、不能人道的怪物。
这份耻辱,如同丑闻一般,恐怕是会在江湖上千年流传,永不消逝!
单婉儿大仇得报,心中的畅快也不过一闪而过,顿感空虚。
她柔声问向沈一欢:“我们现在去哪里?”
瞥了一眼令白,见他依旧面容悲戚,沈一欢心中懊悔:因为自己的大意,害得柳飘飘枉死,令白也失去了爱人....
缓缓走了几步,他叹息道:“去祭拜一下柳飘飘吧....”
随即两人往城南而去,七走八转了好几个街道,两边摊子的琳琅货品,引得许多人驻足围观。
但,沈一欢瞧见生意最好的,卖的却是卖冰镇解暑的饮品,例如冰雪冷元子、冰镇米酒、砂糖绿豆冰、甘豆汤等。
那黄白相间的冰雪冷元子,还洒了粉红的花瓣作配搭,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白色冰气,看似极为解渴消暑。
一名高大魁梧的年轻僧人,正站在那摊子前,左右踟蹰,瞧着那冰雪冷元子,又似是囊中羞涩。
不经意地抬头,瞧见沈一欢三人,脸上露出微笑来。
“令白、沈一欢....”
这人一身灰色的寻常僧袍,脸型略长,颧骨微凸,一双浓眉大眼,极为有神。
令白眼睛一亮,叫道:“原来是淳行和尚....”
淳行,天资出众,得高僧传授《沉思罗汉拳》,拳法时而敦厚凝重,时而逸秀潇洒,威力极大。有少林罗汉堂第一弟子之称。
沈一欢自然是认得淳行的,在《丹阳五剑会》上,两人便已结识。
他瞧着那颗有些尖圆的光头,暗叹淳行两次盛会运气都不佳。
《丹阳五剑会》上,第二组霁月剑组,淳行技压群雄杀入决赛。奈何,决赛对手是面具老男人关文远,神秘无比且武功深不可测,将他轻易击败,铩羽而归。
而,这次《凤凰落宝会》,淳行更是武功再有提升,打入二十强。在争夺十强赛的比试中,对决花家三老之一的冯笑,技不如人,再度惜败。
沈一欢体贴地为单婉儿买了一碗砂糖绿豆冰,给自己、令白、淳行各自买了碗冰雪冷元子,一起坐下寒暄说话。
令白摇头感叹道:“天已入秋,天气却热得跟盛夏一般。这卖冰雪冷元子的,从夏天卖到了秋天,肯定能大赚一笔了....”
他侧头靠近淳行,闻了闻,掩鼻嫌弃道:“淳行,你个出家人,也得注意衣衫整洁啊....”
淳行微微一笑,摇头道:“出家人,有口饭就不错了,哪里对衣衫这么讲究....”
令白哼道:“你看那灵僧,可比你有佛像多了,宝相庄严,衣带熏香,饮食用度,无不讲究....”
淳行笑道:“那是灵僧,我是俗僧,哪里比得了....”
沈一欢问道:“淳行,那会见你从罗湖派出来,怎么这会跑来城南了?”
淳行神情肃穆,双手合十道:“我前几日跟柳飘飘有过一番攀谈,没想到她突遭不幸,我想去祭拜她一下,为她诵一段往生咒。”
听他提到柳飘飘,沈一欢三人顿时又感悲伤,再无食欲,放下碗,带着淳行一起继续往城南去了。
.........
城南,清风别馆。
罗湖派的资产之一,平日无人居住。
因《凤凰落宝会》斗殴致死数量太多,义庄已无法容纳。
连日来天气炎热,为免尸体腐烂、仪态不雅,得罪死者门派,罗湖派便将一些身份尊贵的死者,安置到了这个别馆中。
一具身穿淡红衣衫的女子,静静地躺在一处冰室中。虽然左脸骨被人拍碎,但沈一欢几人依然能认出,死者正是柳飘飘。
单婉儿目露悲戚,令白颓然无言,沈一欢吁了口气,体内怒火翻腾难压。淳行转动脖间佛珠,闭着眼念着往生咒。
边上站着一位罗湖派的老人,苍老的脸上,也满是同情神色。
令白哀怜地看了一眼尸体,沉声道:“她左手与人对掌,被人震断....”
“而死因,是被人击碎脸骨....”
话语低沉,但其他几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悲愤哀痛。
沈一欢低头瞧了瞧,摸了摸那断成数截的右手臂,缓缓说道:“柳飘飘武功不弱,能将她这样击毙,罗湖派中有这种功力的,除了死去的大长老仇问天之外,就只有罗建豪和那李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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