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小偷总不愿空手来一趟,小偷把墙上悬挂着有照片的金色的镜框,装有夫妻二人一些证件的柳条箱子一起顺走了。
小偷也光顾了宋婶家,偷了几瓶珍藏的老酒和一个大座钟。
丢了些衣服,仝兰芝倒不可惜,可惜的是丈夫入朝以来的照片和奖章,还有这几年自己在南京照的照片一张没剩的都丢了。
后来虽说也报了案,但终是没有什么结果,仝兰芝懊恼了许久许久。
天越来越热了,刚进六月南京就像个大火炉,太阳火辣辣的耀人的眼。
玄武湖的水像是悬在了空中一样,闷的人喘不过气来,院子中间树上的知了拼命地鸣叫着。
因为家中失窃,仝兰芝近来总是懒懒地不愿起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陈广良一大早起来,推了推身边的仝兰芝,说:“该起床了,我去生火,你准备做早饭了。”
仝兰芝爬起身顿觉天旋地转,她赶紧躺下去,闭着眼睛说:“我头晕的厉害,你去街上给小芳买点吃的吧。”
陈广良去买了两根油条回来放到桌上,说:“我要迟到了,你快起来吃吧,你看小芳都起床了。”
仝兰芝闻到油条味儿,胃里一阵翻腾,她起身冲到洗脸盆架上干呕起来。
陈广良过来拍着妻子的后背,说:“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你是不是吃剩饭了?”
仝兰芝摇着头,对陈广良翻着白眼说:“现在谁家还会有剩饭呀?饭都不够吃呢。”
“要去看看医生吧?”陈广良一改平日里的冷漠,特有温度地说。
仝兰芝凝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不碍事,我好几个月没有换身上了。”
陈广良开始还有些不解的站在那里,恍然间他明白了,高兴地说:“这次肯定是儿子,俺看你前面怀孩子那会儿没这样吐过,你注意点儿啊,以后下班你领着芳芳直接回家,买买弄弄的事俺去。”
仝兰芝突然又体会到了初来南京时的温馨,她抬头看看满心喜悦的丈夫,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暗暗地责怪肚子里孩子:这缺吃少喝的日子,你让娘拿什么喂你呀?
仝兰芝依旧拉着小芳,按时去上班。有空时,她找出芳芳小时穿的衣服,认真地洗洗,破的地方拿起针线缝好,实在不能穿的扯开打成靠子,做成鞋。
酷热的夏季,蚊子最另人生厌,床上的蚊帐被小芳抓破了好几个洞,兰芝找几块碎布把豁口缝好。
给小朋友上课时,仝兰芝有几次因营养不良眩晕的差点跌倒。
兰芝为了节省下一点吃的,她硬是中午不从家里带饭,午休时在学校她只喝水。学校的领导知道了这事,每次给小芳盛饭时,总是多加一饭勺,并哄着小芳说:“吃不掉就去找妈妈啊。”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是半饥半饱的状态,仝兰芝得到了大家的默默帮助,内心充满了感激。
终于熬到了瓜熟蒂落的一刻,六二年三月里,仝兰芝感觉肚子一阵痛,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孩子就出生了。手足无措的陈广良,急忙喊来宋婶子。
宋婶让陈广良取来一把剪刀,放进开水里烫了烫,剪断新生儿的脐带。
宋婶一边忙活着一边说:“看这个毛孩儿这么小,可有三斤?难怪生的这么快。唉!当妈的天天吃不好,孩子怎么可能长得大呦,平日里不注意看,都看不到你又有了身孕了呢。”
正好那段时间陈广良工作上很忙,无暇顾及家里,他到集市上买回两斤细粮放在饭桌上,就匆匆地走了。
产后第二天,仝兰芝不得不自己下床做饭、提水、洗尿布。
宋婶儿看着心疼,她只要看见仝兰芝来提水,就会出来帮着兰芝提进屋里。她告诫仝兰芝:“月子里可不能拿太重的东西,不能抓凉水,会落下月地病的。”
这天,仝兰芝抱着孩子坐在床上喂奶,小芳也爬上床过来看妹妹,小芳说:“妈妈,妹妹她怎么不睁眼呀?她都不知道看看姐姐?”
仝兰芝柔声地告诉小芳:“妹妹不是才出生吗?等过几天她就能睁眼看你了。”兰芝逗着襁褓里的二女儿说:“这是姐姐,叫姐姐!”
这天早上,仝兰芝正在做饭,襁褓里的女儿哭了,她对小芳说:“看看妹妹是不是尿了?”
小芳爬到床上,解开包妹妹的小被子一看,急忙从床上下来跑到妈妈跟前,说:“妹妹拉臭臭了。”
仝兰芝刚要去,陈广良正好这时回来了,她吩咐 丈夫:“你去给孩子换个尿布,俺这正做着饭呢。”
陈广良一边给孩子换尿布一边叹着气说:“唉!又是个丫头。”
“怎么?嫌弃俺又生了个女儿?”仝兰芝听见了丈夫的埋怨,回怼道:“女儿才好呢,长大了知道疼娘。你都忙什么呢?才回来。孩子出生快十天了,赶紧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恰巧这时,有两只燕子衔泥落在屋檐下做巢,呢喃细语着。
陈广良略加思索,说;“就叫小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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