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兰芝停顿了一下,说:“美英!缝纫组里还有衣服要做呢。你才生完孩子,不要急得干活。”
孙美英笑着说:“整天躺在炕上,俺都急死了。再说又添了口人,不出去挣工分可不行。光靠他一个人挣工分,等年底该透支了。”
仝兰芝拍了一下孙美英,笑着说:“财迷!”
? “俺再财迷也没有你财迷,你家的缝纫机噔噔的声音,经常是俺都睡醒一觉了还能听到呢。”孙美英笑得更响了。
“就你耳朵尖!对了,你儿子的棉裤做好了,等会俺给你送去。”仝兰芝往回走去。
“俺一会就上工了,先搁你那,回头中午俺去拿。”孙美英大声说道。
“兰芝!绕子队长和书记刚通知我今天去挖排碱渠,那姑娘好些了吗?”刘光华扛着铁锨站在仝兰芝身后。
仝兰芝不解地说:“缝纫组有那么多衣服要做呢,队长刚通知的?”
刘光华笑着说:“我听队长的安排,你不要多问啊。”
“刘姐!俺和你做伴,你等等俺。”孙美英转身回屋了。
“不管谁说啥你都不要吱声啊。”仝兰芝叮嘱刘光华。
仝兰芝回到屋里,把饭菜又热了一下,走到炕前,说:“云朵!这会儿身上暖和了吧?起来先把衣服穿上,吃口热饭。红卫!来妈妈这来。”
忙活了一早上,这会儿仝兰芝也坐下来急急忙忙地喝了碗稀饭。
? ? 马云朵看着正旺的火炉,问仝兰芝:“陈姨!你家的炉子怎么不冒烟呢?”
仝兰芝说:“烟道通畅就不冒烟呀!”
“我们屋里的火炉总是冒烟,晚上都要开着窗户才行,要不然熏的眼都睁不开?”马云朵沮丧地说。
? 仝兰芝严肃地说:“幸亏你开着窗户睡。要不然早都中煤毒了。你那屋啊,原先是今天带你回来的刘姐一家住的。肯定是炕年代多了,烟道堵了。回头让红卫他爸给你修修就好了。”
仝兰芝好奇地问:“孩子,你多大了?”
马云朵说:“十六岁!”
仝兰芝心疼地说:“才大俺家小芳几岁,就离开父母上山下乡了。队里的知青都是五、六个人住一个屋,好互相照应。单单你们俩另住一个屋呢?多不安全呀?”
马云朵低下头说:“一起来的王婉露她出身不好,大家都不愿和她一起住。”
“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我爸说了,出身由不得自己。大家一起上山下乡要团结才是。” ? ?
“你爸他一定不是一般的人,我敬重他。”
“我爸爸是县里汽车客运站的站长。 陈姨!你真好,我像回到家了一样。”马云朵说。
“王婉露她爸爸妈妈是干什么工作的?”
马云朵说:“她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医生。”
? 仝兰芝羡慕地说:“多好的职业呀!唉!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你再上热炕躺一躺,等你棉衣烤干了再起来。”
“云朵!云朵!”王婉露推门进来,她礼貌地叫仝兰芝一声阿姨,冲到炕前伸手摸着马云朵的头,说:“我说你提桶水怎么半天不回来呢,不是刘姨去告诉我,我还在家傻等呢。”
马云朵露出头来说;“要不是刘姨救我,我恐怕被水冲跑了。
“妈妈说了,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就是老百姓,你不会被水冲跑的。我上工去了,你躺着吧。”王婉露说罢扛着农具走了。
中午, 孙美英抱着孩子推门进来,说:“仝大姐!孩子一人在家俺实在是不放心,俺把孩子放你家炕上。你忙你的,让红卫看着点儿就行了。”
帕提古力汗说:“你把巴郎子放到小队托儿所去嘛,缝纫组忙得很。”
葛素华也附和着说:“就是的嚎。”
孙美英为难地看着帕提古丽和葛素华
说:“孩子太小了,放队里不放心呢。”
仝兰芝接过襁褓,轻轻地放到炕头,说:“放心去吧,早点回来喂奶,别让孩子饿着。”?
“炕上怎么还躺着一个大人呢?”孙美英问。
仝兰芝拍了一下孙美英说:“你快上工去吧。”
孙美英见仝兰芝拦着,越发奇怪地说:“是不是你俩又拌嘴了?广良哥说不过你又在家放赖偷懒呢?”
仝兰芝笑道:“这回你可冤枉他了,天还没亮,他就赶车去拉土了。看样子不告诉你,你是不走了。是新来的知青,一大早去担水不小心掉水渠里了。”
? 孙美英连连感叹道:“哎呦,不得了了,冻坏了。大冷的天。大姐,你真是个好人。”
葛素华钉着扣子,不耐烦地说:“你快去挣工分吧。”
当天晚上,仝兰芝烧了一锅粥,烙了几块两和面的饼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就着咸菜开心地吃着饭。
仝兰芝端着一小盆稀饭,拿着两块饼准备出门。
“妈!给我,我去送。”小芳站起身追了出来。
“你知道给谁的吗?”仝兰芝停下脚步说。
“我知道!给那两个知青姐姐的。”小芳充满信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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