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谢草不对劲，倾城也没再开口。
这种时候，谢草需要的是他自己的思考，别人给的建议终究做不到设身处地。
目光看向他处，她也需要把这些事情慢慢梳理一遍。
后面谢草的事情她还要参与进去，谢草的处境直接关系到她。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
一炷香的时间飘然而逝，谢草眼中目光再次聚焦。
明天他打算再去一趟珞珈寺，他真的想看看世间是不是真的有无比干净的心灵。
四目相对！
“你小子想再去一趟珞珈寺？”
谢草端起酒杯，目光很是复杂。
美酒入喉，淡淡的辛辣散开，谢草目光这才逐渐坚定下来。
“劳烦前辈和我走一趟。”
倾城瞳孔微缩，一丝惊讶之色从目光中缓缓扩散。
今日珞珈寺的一切要是夫子安排，那谢草这个决定无疑预示着和夫子在这件事上撕破脸。
“想清楚了？”
“对付佛门我责无旁贷，因为我和佛门已经死敌，但如果用这种方式让我对佛门激起杀性，那我绝对不能接受。
我和他们的合作有算计我认，但这并不是意味着当目标一致的时候，还能容忍他们的算计。”
谢草放下酒杯，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怒火。
“为什么？”
倾城神色平静的看着谢草，在她心中这一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故意还是因势利导，对于共同的目标，这件事情的结果都是有利于这个共同的目标。
翻脸？
以倾城对谢草的了解。
这件事情这小子或许会在别的事情找回来，但绝对不会再前往南域对付佛门这件事情上翻脸。
要是这点隐忍，谢草都办不到，那谢草也不可能走到现在。
“不为什么，只为能够更加看清楚我心中的底线在哪里。”
谢草这话让倾城一愣，随即又释然。
一个人永远最难的就是对自己的清楚认知。
如果今天这件事情是夫子刻意安排，那就是在试探谢草的底线。
他们在试探谢草底线的时候，谢草自然也想看看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而这道底线就是谢草和夫子等人合作最不能触碰的禁忌，了解到这道底线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任何合作，最忌讳掺杂情感。
有这条底线存在，那接下来的合作就只剩下利益。
倾城很清楚只有利益合作的好处在哪里，心中也在思考之中逐渐认同谢草的决定。
“那本尊明天陪你走一趟，至于结果如何想来你已经有了接受的准备。”
谢草对着倾城笑了笑。
“其实我现在更加希望今天的事情是夫子的安排，这样以后还能纯粹一点，做起事情来也好谈一点。”
倾城喝着酒，幽幽一叹。
“或许吧！只不过这滚滚红尘终究是恩怨情仇编织的一张大网，想要干净一点很难，就像之前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干净的人。”
看着谢草想要开口，倾城只是伸手制止谢草后继续说着。
“不要说有，那只不过是你添加了一些前置条件而已，就像人们口中的对错一样。
这世界本就是一片混沌，哪有什么对错！哪有什么干净肮脏！
这些种种，都只不过是更强者限定规则之下的产物而已。”
听这话，谢草目瞪口呆的看着倾城。
他没想到会从倾城口中听到这般顶级的论调，夸大一点，倾城这番话已经说到万事万物的根本。
“前辈！你还好？”
谢草的潜意识中，一个人只要感悟到世界本质都会变成虚无，口中也不由的下意识的发出疑问。
倾城看着自己眼前摇晃的双手，伸手一把拍掉谢草的手。
“滚蛋，懂这道道理的很多，但谁又能够内心有这自己的感悟？”
谢草长出一口气，没有就好。
“就这么怕本尊感悟透这些？”
“怕！我认为当强到一定地步，感悟到世界本质，那这个人就会化作虚无。”
倾城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超脱大道轮回之后就会化作虚无？”
“超脱大道轮回？”
谢草下意识问道，心中也终于明白夫子等人想要的是什么。
“一个念头而已，其实我们这群人中，最无聊的就是夫子，他活着的岁月太过久远，久的在你出现之前他都已经快要放弃这个念头。”
倾城这么一解释，谢草这才明白这段时间夫子为何让他感觉身上的红尘烟火气更加浓郁了，就算是倾城也是如此。
“原来如此，不过前辈我认为的东西对还是不对？”
倾城摇摇头：“本尊不知道，本尊现在就连大道轮回没有看到，这个世界上或许就只有夫子一个人已经看到，剑老头，还有你心中的道尊或许已经只剩下眼前一层薄纱。”
“也就是说，现在谁也不知道，之后是什么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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