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翊淮根本不搭理谢疏鹤,把众人对着自己的火力,全都引到谢疏鹤身上去,“四妹夫,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开始你的身体差到根本不能行房。”
“四妹在众目睽睽之下多次抱起你,你在四妹面前完全是个小娇夫,动不动掉眼泪。”
“我猜那避火图你绝对看了,曾经你端方持重克己复礼,但现在你油腔滑调,在榻上肯定比我还更深谙此道。”
顾翊淮肩背笔挺地跪在地上,银发散落着,寿衣外套上了谢疏鹤那晚穿得喜袍,又皎洁又艳丽,伤害过谢疏鹤后。
他看向楚恂和楚夫人,“岳父大人你为老不尊,每日早膳你都姗姗来迟。”
楚夫人:“……”
“大哥你坐轮椅的那几年,忘记了吗?”顾翊淮看向楚明玠、楚明骞等人,一一报复回去。
“三哥你没少被大哥喂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药,总是出糗。”
“谢三弟,你的眼睛瞎过,你和弟媳之间,是你患有隐疾不能生。”
来啊,互相伤害啊。
几人:“……”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谴责怒斥的目光狠狠盯住了楚轻璇,都是她告诉顾翊淮的吧?
她就不能让顾翊淮受了一点委屈和欺负,简直不要太爱男了!
“还有楚桉你,给你大舅舅的见面礼就是尿到了他的手上,你以为只有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其实……”
顾翊淮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明骞从背后勒住脖子,捂住嘴,然后拖走扔到了棺材里。
谢疏鹤走过来占据了棺材的一角,跟其他三个角的楚恂、谢疏泽和楚明玠,甚至柳氏和叶瑶都搭了一把手,从外面推着棺盖,合上。
顾翊淮:“……”
他听到楚明玠问:“要钉钉子吗?”
“这种死不瞑目的,应该请大师来做一场法事,贴一些符,设个阵法什么的。”
楚恂拍了拍手,“明天吧。”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大家都去歇下,明天刚好是个黄道吉日,宜下葬。”
顾翊淮:“……”
人都走了,顾翊淮一时间也不急着爬出来。
他想了一遍自己痴傻前稳重老成不苟言笑的模样,痴傻后自己的一言一行。
顾翊淮闭上眼,两手交叠放在胸前,躺的更加安详了。
顾翊淮准备等三更夜黑风高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楚轻璇的闺房。
结果到了时间,他一身喜袍从棺材里爬出来,在雨夜里好像幽魂,轻盈地飘回楚轻璇的闺房时,却没见到人。
顾翊淮脸色更白了,被吓得以为岳父和大哥他们真要轻璇跟他和离。
他也不在乎社死不社死了,大步流星衣袍翻飞地走出去。
书房灯火通明。
顾翊淮找过去后,抬脚就踹开了门。
“砰”一下,门板倒在地上,屋里的全部人都转头看向顾翊淮。
顾翊淮的衣衫上沾染了雨水,一头银发飞扬着,艳丽的衣袍,越发显得像入了魔,赤红的目光在整个屋里一扫,锁定到坐在那里的楚轻璇身上。
然后顾翊淮一个闪身上前,单手抱孩子一样抱起楚轻璇,另一手抽出剑。
几人:“……”
“正好,我们打一场!”楚明骞起身的同时,拔了刀。
楚轻璇被顾翊淮单手抱着,有些惊吓地抬起双臂圈住顾翊淮的脖子,眼看着真的要打起来了。
她顾不上羞耻,喊住了楚明骞,“好了!”
“顾翊淮刚恢复过来,他都有点应激了,你们谁要是再欺负他,我就真的翻脸了!”
楚轻璇说完,抬手拍了拍顾翊淮的肩,在他耳畔低声道:“放我下来。”
“没事了,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了。”
“不管生或是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顾翊淮的胸腔震动、起伏着,转过头久久地看着楚轻璇。
他此刻仿佛才从失去楚轻璇的打击中缓过来,浑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握紧剑的手也松了。
随着“咣当”一声,剑掉落在地。
顾翊淮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猛然一下子释放出来,眼中的泪便汹涌而出。
他坐了下来,却并没有放开楚轻璇,而是搂着楚轻璇的腰,禁锢着楚轻璇,让楚轻璇侧坐到他的腿上。
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个时代,他此举简直是惊世骇俗。
顾翊淮面对着看过来的几人,哼笑一声,大声,理直气壮,“我是傻子,我不懂规矩!”
几人:“……”
楚明骞就有些跃跃欲试,想把叶瑶拉过来。
谢疏鹤和楚轻盈分别坐在椅子上,谢疏鹤那胳膊,也在背后往楚轻盈的腰上探去。
谁不想时刻和夫人贴贴呢。
“像什么样子!”楚恂伸腿踹向谢疏鹤的椅子。
要不是楚轻盈眼疾手快,拽住了椅子,首辅大人怕是要摔趴到地上了。
楚桉被楚明玠抱在膝盖上,瞪大眼,奶凶奶凶地看着楚恂,替他爹爹打抱不平,【“外祖父最是为老不尊,肯定是因为外祖母没在不能秀恩爱,才要撕别人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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