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极恐。
不过一会儿,龟大婶带来了一身狼狈的常知县。
秦三万跳下来,将常知县扔到众人面前。
常知县不是修士,只是寻常人。
单是看了龟大婶一眼,就被吓破了胆,六神无主。
起初,秦三万绑他时候,他还据理抗争,直到看见院中的人都被打晕,自己心里这才软了下来,变为恳求,想用钱财买下自己性命,而后一只巨大乌龟从天而降,落在自己面前,双目对视,自己瞬间尿了裤子,变成了惊吓哀求的模样。
“那二十四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他竭力嘶吼恳求,想要让众人饶自己一命。
“虽不是你杀,可也是你指使大汉前去屠戮,若非你欺上瞒下,任意妄为,这二十四人又怎会失去性命!”
“这不怪我!都怪他们自己!”
常知县涕泪横流,语气突然坚硬起来,嗓门提升了一个档次,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是他们自己找死!我刚刚上任不久,他们就在城里胡乱闹腾,搞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是他们自己找死!”
“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
阿婶皱眉看向知县,往日极其亲和的常大人,今日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常大人,再玄的案件,总会留下些痕迹吧,您多花些时间查清,给他们一个交代不就行了嘛,为何要赶尽杀绝,弄的自己也丢了清白。”
阿婶一脸惋惜。
常知县突然颠笑起来:“证据?时间?那一把大火将所有痕迹烧的干干净净,我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半点证据!他们可不会给我时间,我不过刚刚上任,半点功绩没有还出了两条人命!这消息若是传去齐皇都,皇城里,一官压过一官,传到圣上耳里,指不定成了什么弥天大案,定会讲我车裂腰斩。为那素不相识的人赔命?我虽然傻,但还没傻到如此地步!他们逼我,是他们自己找死啊!”
众人沉思。
“你这般说,看来这齐皇都也并非表面上办案风平浪静。”秦三万道。
常知县轻哼了一声,“齐皇都?名字倒是高大上,内里却不如茅厕干净!”
他又叹了一口气,“我想过种种可能,或是被人揭发举报;或是被这个抓住了把柄,趁机狠狠咬我一口。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栽在你们这几个小孩儿手里。”
他仰望星空,望着一轮明月和群星相伴。
“你们可知我出身何处?”
“我本生活在齐国内地一个极为偏僻的县城,说是县城,也不过是个大村儿而已。我父躲过了征兵,在城里贩卖粗布,竭力供我读书。我也不负其所望,经过层层选拔,有幸进入‘廷士’,得一甲榜眼!风光一时,我本以为圣上会封我做个郡守,却被堂上奸邪诋毁,说我不尊孝道,不敬父母。”
他不屑哼了一声,“他们可曾将我当作人来对待?,每日除了读书便是洗涤布料,就算冰天雪地,也没有半点心疼,你可知我为何跛脚?”
秦三万这才想起,方才去捉拿他的时候,他的脚确实有些不便,不过不太显眼。
“被我爹活生生打断的!他们只是讲我当做一个‘赌石’,将我养大,若我功成名就,他们就会有终生富贵。”
他抹去眼角泪痕,“不过,他们确实不曾饿着我。我不也欠他们。”
“圣上免去了我的功名,我不甘心,难道还要回家被当做奴隶一样,任他们驱使?”
“我流落街头,在一家酒楼做杂役。”
“机缘巧合之下,一位朝堂官人无意间读了我的文章,将我招入府中成为幕僚,为其整理问卷,编纂奏折。”
“手里有钱了,我也会寄往家里,却不曾有家里的半点消息。”
“过了几年我回家探望,却发现他们二人早已病死。”
他苦笑一声,不知是悔恨还是开心。
“没过几年,我的恩人被人陷害,遭人暗算,丢了性命。”
“不过圣上知道他是忠臣,进谏忠言。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凶手,心中愧疚。听我是他府内幕僚,便任我为西疆城知县。”
“我一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我只想活着,活着便如此艰难吗?”
阿婶眼里泛起泪花,“没想到,大人竟然有这样的身世。”
小璐一手指着曹长江,对着常知县道:“城里百姓遭受他欺辱,你便视而不见吗?”
断臂之痛,使曹长江没了力气,脸色苍白。
“他知道我谋害那一家之事,有把柄在他手中,也不敢对他加以限制。”
秦三万咬牙说道:“城里有与没有你这个知县,有何区别?还不是受人欺压。”
知县直起腰板:“我平时可是做了不少好事。这也算给百姓赔罪了吧。”
“难道就没有人前来告发他?”
知县笑了一声,“他聪明的很,握住那些百姓的把柄,他们不敢告,况且他也不赶尽杀绝,给他们留了退路。我也时不时假意前去抓捕他,百姓高兴得很,这也让我名声高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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