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的另一侧支起两口大锅,里面煮着通用的药汤,这会儿的功夫,药香四溢热气升腾,引来了不少人。
侍卫又抬回来一些,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三十余人。各个都服了药,被安置在府里前院休息。
那对夫妻喝了药昏昏欲睡,乐游去时,他们早进入梦乡了。
想必这么久,应该是他们睡得最踏实的一夜了。
这样想着,乐游满意地笑笑,助眠药看来没白放。
与其痛苦地等待着,不如沉睡过去,迎接黎明。
她抬头望向天际的月亮,朦胧的月光像是披着一层薄纱,使人忍不住盯着,猜想。
推开门一股寒气袭来,吹散了仅有的困意,自己掏出药瓶往手里磕出来两粒药丸,一颗丢进嘴里,一颗塞到女壮士手里。
解释着:“寻常健身之物,可保病邪不入。”
女壮士毫不迟疑地丢进嘴里吞下,口腔中残存着一股不知名花香,意犹未尽地吧咂嘴。
“多吃无益,一颗即可。”
姜梒唇角含笑。
顺从地点头,女壮士细品着唇齿留香,未注意到姜梒脸上笑容冷却,眉头紧蹙愁容渐起。
身边人的自保汤药早已备齐,在路上时就开始饮用,可这才第一天,就有数人染病。
连带其他人都生出怯意来,军心不稳则事多变数。
转日,姜梒未披乐游的假面,而是光明正大地在草棚下接诊。
熬煮汤药的大锅,再添几口,药味浓郁冲天,整条街都沉浸其中。
今日的病人较昨日多了不少,姜梒忙前忙后亲力亲为,手下人见了,心安不少。
就连此前说好只管押送药材到此的镖师们,也受她所感,竟自发帮忙。
因提早就说好了,他们只管将东西送到,再由姜梒负责安排诸位在嫖州独居几日,无恙便可返京。
所以,能大义至此,姜梒倍感敬佩。
多一人便多一份力,总归是好的。
“公子!城南起了暴乱,乐游先生和其余护卫皆在城东,一时赶不回来……!”
一名小将急忙来报,神色慌张,满头大汗。
来不及多想,姜梒抄起大刀,一个健步冲出去,高呵一声“跟上!”
纵马便朝城南而去。
急促的马蹄声犹如密集的鼓点,让人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不一会儿,目之所及便是乌泱乌泱乱作一团的人们。
有的被打的头破血流,有的倒地不起抱着身子痛苦呻吟,还有躺在血泊里断了气的……
里面不乏妇女幼儿,被甩在地,开肠破肚般凄惨无比。
而事件之首,竟只是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女,为抢夺别人的一口吃食。
一柄大刀猝不及防地冲出了,重重砸进石板缝里,刀声短促有力,仿佛是一头狮子在低吼,透出骇人的力量和威严。
众人怔愣住,麻木地看向她们。
一道不恶而严的声音传出,“我能救你们除瘟疫,更能保你们不挨饿!”
“只要你们肯配合!”
鸦雀无声——!
“你们不信?”
麻木不仁的众人,眼眸里空洞破碎,各自移开落到自己裂痕遍布的手上。
“我乃公——”
突然想到什么,姜梒声音顿停一下,又道:“我乃被派遣来暂代知州之人……”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不屑一笑,质问道:“若真有人管,早管了,何必等到现在!恐怕你也是一个借机敛财之人吧!”
“就是!”
人群中有人附和。
显然对她所说,无人肯信。
无妨,她有的是办法来和这些人周旋,可,时间容不得她优柔寡断。
凤眸一眯,姜梒一眼瞧见闹事的人里,唯有一人格外与众不同。
他面色红润眼睛光亮,像是特意和旁人保持着距离一般,站在最后一圈,尼喏着声和前面质问她之人说话。
说着还时不时地悄悄瞥她一眼,在发现姜梒看着他时,立即闭嘴。
装作染病之人,轻咳几声。
眼看众人再起混乱,姜梒抽过身旁侍卫腰间别着的长鞭,用力挥舞一声脆响后,鞭稍精准无误地落在挑事儿之人脸上。
“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怒喝声后,又一道劲鞭落下,打得那人屁滚尿流。
她一身墨色劲衣窄袖握着缰绳稳坐马上,威风凛凛地睥睨众人,手中长鞭舒展,眼神犀利如刀,饱含着力量和威严,让人不由得屈服。
“都听着!不想死的便前去知州府领取汤药!若有不从者,用不着等病死,我亲自送你们上路。”
那人还想再质问两句,正碰上姜梒锐利的目光,吓得瑟缩回去,移开双眼。
其余人见她是真有要管之意,顾不上谦让纷纷调转方向朝知州府里走去。
芸芸众生皆惧怕死亡,求生便成了本能。
一会儿功夫,围观人群散尽,只留下一地残余的血迹尸体和那个质疑她的人。
“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回吧!”
再难抵抗重压,对方捂着脸上伤口,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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